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曜灵宫。
国君伯庚处理奏折的笔一顿,搁下,看向内侍官,“什么时辰了?”
内侍官回答,“回陛下的话,已经是亥时中了。”
伯庚看了一眼窗外,“太子他们还跪在门外?”
内侍官应声,“正是。”
“哼!”伯庚冷哼一声,“一个个忤逆子!”
“陛下息怒。”
一位粉裙丽人端了碗莲子羹近前,“一国有处理不完的公务,一生有数不尽的烦忧。
陛下不妨小闲片刻,饮了这碗清心安神的汤羹。”
伯庚的脸色缓和,含笑道:“有媛娘在,朕便清心了许多。”
说着,伯庚站起身,与美人许媛来到榻边坐下。
内侍官一礼,退出殿外。
伯庚饮了半盏莲子羹,问,“媛娘,你也觉得朕在灵公主这件事上,是仗势欺人了吗?”
许媛微笑,“贱妾只看到了一位慈父的良苦用心。”
闻言,伯庚默了默,“媛娘这是在讽刺朕吗?
朕的儿女,可不止灵公主一个。”
“贱妾不敢。”许媛起身跪下。
“没事。”伯庚扶了许媛起身,“你与武郎将的夫人同组选秀,与她多少有点情谊,朕明白的。
其实,朕也知道这样做,很对不住武向氏。
但椒儿是朕的心头肉,看着她茶饭不思,一心寻死。
若不能成全她的心意,恐怕她真会一走了之。”
说着,伯庚放下羹碗,再没了胃口。
许媛替伯庚捏了捏肩,“陛下是一国之君,同样也是为人之父,要兼顾公理与私义,的确为难。
贱妾人微力薄,不愿看到陛下为难,但也只能为陛下解少许闷,陪陛下浅语几句心理话了。”
伯庚叹了口气,拍了拍许媛的手背,“这样就够了。”
“陛下。”
门外内侍突然出声,“大理寺传来消息。”
“说。”
“阳家五郎阳弘敏在狱中血书冤枉,撞墙自尽。”
“什么?”伯庚脸色一惊,“死了?”
“还没。”内侍回答,“幸亏发现地早,已经救了回来。
但苏醒过来的阳弘敏却坚决不肯吃药用膳,哪怕昏迷时,也一个劲地说自己是冤枉的。”
“岂有此理!”伯庚咬牙,“他欺负了我的女儿,现在还有理了?
他既求死,你们就让他去死!”
“陛下……”门外内侍语声犹豫。
殿内许媛也轻抚伯庚劝道:“陛下,贱妾无意为阳家五郎求情。
但此事若闹大,只怕于陛下、灵公主名声有损。”
伯庚长出了一口气,吩咐,“让人好好看着,别让他再出事。”
“是。”门外内侍这才应声离去。
“混帐东西!”伯庚将桌上羹碗扫到了地上,“竟敢一再欺负我的女儿!”
许媛默然陪伴。
直到伯庚气消了大半,许媛才一边收拾残局,一边奇怪道:“贱妾听闻,阳家五郎一向爱惜自身。
哪怕出门半步,也要带上几个壮汉在侧。
平日里在家中,也是娇养惯了,不小心擦破皮都一个劲地喊疼,还要叫医师到场开药才作罢。
怎么会……这么决绝地寻死呢?”
伯庚微闭的双眼一睁。
……
朝会。
伯庚一夜没休息好,精神自然不好。
加上早辰上朝时,看到太子、留王、云公主、荃公主以及武辰仍然跪在宫门外,心情也好不到哪里去。
“有事奏来,无事退朝——”
令官高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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