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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 章

对于朱御史来说今日的经历已经是他的极限，前几日皇帝在朝堂上让那个妖妇坐在腿上做无状之举的时候，他就想要破口了，看到今日的景象，作为一个谏臣，此刻不死还等什么时候？

苏清看他这张涨得通红的脸，她想要最后尝试一把，伸手拉住了朱御史道：“朱大人何必呢？这种事情有算不得什么，坐下来一起用膳！”

老爷子甩开了她的手臂，指着皇帝粗黑的脸：“陛下近小人，远贤臣，老臣阴魂就留在这宫里，要张大眼睛看着大启易主。”

“老匹夫！尔敢！？”周坤刚刚怒吼出声，还没骂完，朱御史往旁边的龙柱上碰了过去，一声巨响，鲜血直流，脑浆迸裂。

苏清心头一凛，到底没见过这种场面，闭上了眼睛，深呼吸，深呼吸，再深呼吸，让自己的身体不要抖。

那小梅氏躺在桌上本就煎熬难耐，她耳朵又不聋，平日如白兔一般讨巧卖乖，本就胆子小，此刻听见这样的声音，吓地尖叫出声，原本在她身上的菜，尽数落了下来。

齐家世子爷，看见那小梅氏从桌上坐了起来，这等景象实在不堪入目，忙脱下身上的外袍，扔在她身上，算是给了她一个遮挡。

苏清一看，坏了，这位世子爷，这个时候要低调，谁知道皇帝看见鸡死了，会不会想要杀猴子？命都快没了，还介意这成不成体统，他这是找死吗？立马也脱下外袍。

果然，周坤笑地阴郁狰狞，对着开山伯世子说道：“怎么？齐世子怜惜弟媳了？”

苏清看着地上尚在血泊中尚在抽动的朱御史，再看向已经苍白着脸跪下的齐世子。心里如塞下了巨石，闷地难受。

她跟着齐世子一起跪下，周坤看着苏清直挺挺地跪在他身前，问：“秦爱卿这是为何？”

“陛下既然在问齐世子了，臣不免惶恐，毕竟臣不过是慢了一步脱下外袍。”苏清跪下磕头道，齐世子颇有些意外，略微偏头看了她一眼。

“那你说说，他脱下外袍是为了他兄弟的女人，你脱下外袍是为了什么？”周坤一步一步走道苏清面前，伸出脚来，他对苏清这样很不高兴，他要整齐家，苏清却来掺和。

用靴子尖挑起苏清的脸，苏清顺从地仰头看他，苏清心里恨，谁特么知道这只脚有没有脚气。狂躁型的神经病该怎么伺候？苏清咽下口水：“陛下，臣知错了！这不过是臣读书人的天性，自幼儿被教成了这样，已经成了习惯，这种矫情的习惯，臣知道要改，可一下子改不了，所以就顺手脱了。”

旁边的齐世子连忙也说道：“臣也是这个缘故，夫子有云礼义廉耻。”

“是啊！后来一想，不对，梅姑娘这次不过是个盘子，怎么能当成一个人呢？所以臣没有抛出去衣衫。”苏清接过话来，还好这位齐世子好像有那么点子的聪明。

齐世子忙磕头：“多谢，秦相指点！今日哪里有人，不过是盘碟罢了！是臣魔怔，臣不该如此！”他说这话，意思上是愿意跟宁远侯府撇清关系了？

“齐世子这就对了，陛下请我们鉴赏最新的玉盘。”苏清满嘴的谄媚之言，连自己都特么快瞧不起自己了。

那周坤听到这里满意了，果然那只鸡没有白死，至少这只猴子怕了。踹了她一脚，苏清倒在地上，周坤看着她笑了笑：“巧言令色之徒！起来吧！”

“多谢陛下！”苏清爬了起来，站直了身体，看着跪在地上的齐世子，微不可见的摇头，那齐世子立马匍匐在地道：“请陛下赏一句话！”

“什么话？”周坤阴沉的眼神盯着齐世子看。

“让臣起来的话！臣也是知错的人了。”恭顺带着点趣味的话，苏清顿时觉得孺子可教也，阿弥陀佛，这货的命应该保住了！

周坤听他这么说，哈哈大笑：“齐景焕，你也算是个有趣之人！起来吧！”

等齐景焕站起来，周坤侧头看着还端坐在位子上，丝毫没有被方才慌乱的局面所影响，还在那里喝着茶的胡少保看去：“少保大人？”

胡永寿看了看苏清，犹如看一个跳梁小丑，又鄙夷地看向齐景焕，再看周坤，他一副泰山压顶巍然不动的持重样儿，道：“既然菜盘子都翻了，今儿就不吃了，陛下以为如何？”话语里哪有恭敬，只是询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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