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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5 章

胭脂是欢怡楼的花魁，八岁便被卖进了楼里，被好好□□了几年，成年后因着长相艳丽妩媚，还有一手好舞技，也曾是花街风光一时的人物。

遇上元朗时，欢怡楼已是新人换旧人，那时她年岁也不大，红颜依旧，对欢场恩客来说，却是少了些新鲜劲儿，好在胭脂心中早便有了计较，这么些年来，也攒下许多家当来。

赎身，过下半辈子都足够了，只是这世道对于女人到底苛刻。

独自一人带了大笔金银的女子，没人护着，又能有什么好下场，不如继续呆在花楼里。

接客几年，不说一点朱唇万人尝，胭脂也见识过百样男人，当然不可能因着任何男人的甜言蜜语而昏了头。

只是徐元朗不一样，他是胭脂家败前的小竹马，当初她母亲甚至玩笑般提起过：“这般喜欢元朗，以后嫁给你元朗哥哥当小媳妇吧。”

这么多年过去了，不曾想曾经两个家境富裕的人家竟会在花楼相遇，一个是花魁，一个是琴师。

当然，是胭脂先认出徐元朗的，她自己却并未表明身份。

之后发生了些事儿，最终两人还是有了私情，胭脂倒也不是没防备过，之前说将所有家当都给了元朗当然是假的，不过也是给了一半。

徐元朗要是真卷了她一半家当跑了，她倒也只当自个儿赌输了，倒也不会像如今这般不甘，只是他转头竟然拿她的银子为她一直颇为关照的丫鬟翠儿赎了身。

翠儿原是大户人家的丫鬟，因长的好被大户人家的主母发卖，且指明卖入窑子，进来后要死要活的。

胭脂看多了这种场面，没多余的同情心，只是后来翠儿被送到她跟前伺候，尽心尽力，她倒转而帮她挡了许多麻烦。

不曾想，最后却是这翠儿挡了她从良的道儿，不仅如此，还暗地里拿了她的银钱叫人将脏病传了给她。

她即便身在花楼，即便一辈子不干净了，也不曾想过要死，也依旧对脱了贱籍不曾死心，为何他们要这么害她？

听着女鬼泣血般的哭诉，胡蝶一时也说不出话来。

想到白日里见着的，一身柔婉的小妇人，实在看不出心思这般毒。

“即便我确实很同情你，只是同情归同情，我不可能帮你害人的。”胡蝶一边说，一边侧头朝门口瞧。

胭脂张了张嘴，还未说话，外头一阵敲门声便先响了起来。

面色焦急地朝两扇门瞧了一眼，胭脂看着胡蝶快速说道：“妾身不需仙子做什么坏事，只要仙子将妾身的卖身钱取回来便好，仙子自个用也使得，散给乞丐也使的，只要不留给他们。”

一说完，朝着胡蝶叩了一首，身影便一阵烟似的消散在她眼前。

这倒也不失为一种好方法，钱财这东西有时候真的是相当的重要，不过还得去打听打听先，别给骗了。

胡蝶想着，起身往门口走去。

“胡蝶姑娘，是我，方妈妈。”胡蝶还没问，外头的人便说道，“有点儿事找你。”

一听是老板，胡蝶倒是没多想，拉了门栓便开了门。

雕花的门板嘎吱一声，缓缓在胡蝶面前打开，首先入眼的，却不是方妈妈那张脂粉厚重的脸。

胡蝶的身量在姑娘中算的上高挑，方妈妈比她还要矮上半个头，估量着高度，胡蝶是低垂这眼皮开的门。

门缝不过开了两指宽，一串带着古旧的色泽的黄铜铃铛便映入她眼帘。

哈，真是眼熟的很啊。

胡蝶心咯噔一声，一张娇艳的脸蛋瞬间有些苦了，有一刻甚至想就这样拍上门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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