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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0 章
手中的剑尚未砍到对方的手臂, 胡蝶便已被男人反手一掌打飞了出去。
王者就是王者, 怎么着也不会被她这一个青铜给灭了。
特么的脑后长眼睛呢吧!!!
耳边是行人惊恐的叫声,胸腹剧痛, 飞速倒退的胡蝶在心中骂娘。
重重摔落在地上时, 努力忍住狂喷一口黄色血液吓死周围行人的冲动,胡蝶挣扎着要起身。
这一变故,叫原本还有序的人群立即惊慌地四散开来,骚乱便想是波浪般,一层一层以三人为中心往外扩散, 更给了被人群阻了去路的明正一个发难的讯号。
青天白日里, 凭空的一个响雷从半空中落了下来, 打在人群之中。
“蛇妖,你居然还敢进城山城, ”明正拂尘一指, 怒喝一声道,“这回看你还能往哪儿跑!”
落雷散去,人群越发混乱, 一时间惊叫声, 哭闹声响彻了半条上弥街。
其中,胡蝶却清晰地听道其中一道暗哑的男声轻飘飘,却又如耳语一般在她耳边响起:“哦, 那我倒要瞧瞧你这道士的本事比起十九年前,到底长了几分。”
十九年前,又是十九年前, 这男人该不会就是那灭了晏家满门的妖吧?
胡蝶伏在地上,半响也起不来身。
得了,她也不想问,也不想知道,跟她反正没什么关系,这会儿还是顾着自个的小命要紧。
胡蝶如今也没什么探究的欲望,只想得赶紧趁乱逃走。
不过可惜的是,这回儿她的伤似乎比想象中要重一些,非但体内妖力凝滞,甚至连起身都有些困难。
虽因着想转移注意力,让自个儿忘了气血翻涌的胸腹间那难耐的疼痛,注意周围的情况,但真想叫自己没了感觉,那却是不可能的。
胡蝶抹了一把眼泪,忍着疼往人群中慢慢挪动,想着如今只能尽量能跑多远跑多远。
那个死吸血鬼,臭蚯蚓,这下手可真一点没留情啊,胡蝶内心那个后悔啊,特么的她刚刚就该往他头上砍的,心慈手软什么的真是要不得啊!
要过了这个坎,特么的我一定要雄起!
砍个十条八条蛇,杀个十只八只鸡练胆量。
满街行人的喧闹声,斗法的余波不断从背后传来,胡蝶被拥挤的人群再一次挤倒在地,正想着“别没被打死被人给踩死”时,腰间便是一紧,下一瞬间便被人拦腰给抱了起来。
胡蝶心中先是一惊,心想着哪个好心人这会儿还能对她伸出援手,必定人帅心美,特么的老娘必定涌泉相报,以身相许都行啊!
等她转头去瞧时,晏飞白那张桃花灿烂的眉目便映入眼帘。
胡蝶:!!!!!
得了,这回不是涌泉相报,这是要涌血啊!!!
“呜呜呜呜......”
胡蝶原本便矮了晏飞白大半个头,这会儿脚下无力,趴在晏飞白胸口,一时间哭的特别伤心。
哭的晏飞白眉头紧锁,看着空了一片的街道,以及不远处不顾普通人,打得难解难分的一人一妖,拍了拍怀里人的背,“你在这等我一会儿,我先去帮我师傅。”
帮师傅?
这也行啊,不过你能不先把我送远一些,不然等你帮完师傅,你师傅见了我,我不还是得死啊!
胡蝶拽住了晏飞白的衣服,在他怀里拼命摇头。
胸前不断被一个脑袋摩擦着,原本看着远处斗法的晏飞白只得低头看向挂在自个身上的人,伸手要去拽她拽着他衣袍的手,好声好气哄道:“这会儿别耍脾气。”
性命攸关,她哪儿耍脾气了!
胡蝶咽下一口老血,稳了稳后,边哭边开口:“我疼,我要死了。”
这可不是玩笑话,她真快站不稳了,大概随时能变成一只死蝴蝶。
晏飞白看着趴在他胸口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女人,心中不知道她说的是真是假,想了想从袖袋中掏出一个手指大小的玉瓶来,从里头倒出一颗褐色的丸子。
“抬头,张嘴。”
胡蝶听那个熟悉的声音这般说道,连日里练剑被纠正动作时养成的习惯叫她下意识听从对方话中的意。
待嘴里被塞了一颗糖豆大小的丸子时,胡蝶对上晏飞白一双清凌凌的眼眸,愣了一下后,还是和着自个一口老血吞下了肚。
“用你自个的功力将药力化开。”
晏飞白又交代了一句后,胡蝶的手便被拉开,被晏飞白轻柔地安置在了一旁,这会儿地上除了东一个西一个,因着拥挤踩踏而受伤的路人,街面上的人群该散了已然散的差不多了。
胡蝶如今这半死不活地模样混在其中,倒是出奇的和谐。
没空关心不远处斗法的情况如何,胡蝶这一坐下,倒是听话的尽力提起一丝妖力将体内的药丸化开,瞬间,一丝清凉的药力渗入筋脉,安抚着胡蝶疼痛不已的脏腑,连着翻腾的气血也渐渐平顺下来。
不远处,正跟明正斗得旗鼓相当的蛇妖,忽地感受背后有一阵异动,以一种正常人绝对不会有的姿势,惊险的避开偷袭,转头瞥了眼偷袭者。
见着晏飞白正往这儿来,眼中暗沉地光芒一闪而过,一改之前与明正争锋相对的攻势,改攻为守,且便守边退。
眼见着那头晏飞白手中结印,他竟是生受了明正一掌,反身退走。
看着倒像是怕了晏飞白似的。
化开药力的胡蝶正好奇着晏飞白给她到底是啥神仙药丸时,便听到远处明正一声吼:“蛇妖,往哪跑!”
跑
跑好啊!
闻声,期盼不已的胡蝶差点跳起来摇旗呐喊:死蛇妖,快跑,跑远点,明正老道,赶快追!
只是说句实在的,像那蛇妖一般已有飞天遁地之能的大妖,真要逃跑,又哪儿是一个普通道人追得上的。
正常情况,都是穷寇莫追。
胡蝶当然懂,只不过这会儿着实希望那明正能因着仇人近在眼前,而失了理智罢了。
她正在心中为人鼓倒彩时,便听到几个如闷雷一般的声响,之后有两个声音同时叫道:“师傅!”
声源一前以后,声音一男一女,她还都挺熟。
正是晏飞白和卫雅然。
大概这辈子她就是个非洲妖了,运气实在是极差。
胡蝶的体内药丸的药力这么会儿才化了不到一半,但她身体已有了些力气,正想着先远离危险之地,睁开眼便见着百米远处,那一身蓝白道袍正气势汹汹地往她这儿来。
药丸!
胡蝶挣扎着起身,转身正准备跑路,转头却见卫雅然一身闺秀娴静的打扮,正挡住了她逃跑的路上。
特么地这算个什么人呢!
我是挖你家祖坟了吧,这不依不挠的,老出来碍她的事儿。
百米距离,原本便不远,胡蝶被卫雅然一拦,再转头时,明正已是离她没多远了,且他还脚下不停,手掌却没闲着,快速地结着印。
一甩拂尘便是一道带着金光的攻击道法,那速度说得上是极快了。
这场景,这术法,还有这人,可不真是与当初一模一样。
之前身体完好,受了这一击还修养了几年才好,这会儿她原本身上便带着伤,再受这么一击,大概小命真得交代在这儿了。
正这般想着,胡蝶却依旧调动着全身不多妖力在身前形成一个护罩,只为求一线生机。
这回,她没有闭上眼,瞪大了眼睛看着前方,躲避到底派不上什么用场,有些事儿还是得面对。
胡蝶这会儿脑中什么也没想,即便挣扎,也绝对自个这回要完,直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忽的从天而降,挡在了她前头。
道法相撞的炸裂声从前头传来。
胡蝶胸口气血再一次翻腾起来,看着再一次挡在自个儿面前的晏飞白,她觉得她大概真的要涌血相报了。
眼见着明正发难,晏飞白情急之下只得捡了胡蝶落下的佩剑,以剑气去抵消明正的道法,只是正面相对之人到底是自个儿师傅,晏飞白也不敢全力以赴,只敢用了五分实力。
这般到底还是小看了明正,道法威力虽抵消了大半,到底还是留下一点余威。
晏飞白倒也不是无法避开,只是他若避开了,身后已然是强弩之末,身法极其不灵敏的小妖可无法避开。
只得生生受下了这一击。
“师兄!”
法术打在晏飞白身上,不仅吓的身后的卫雅然一身惊叫出口,连明正一瞬间也露出了忧心之色。
而这一击之下,晏飞白虽觉着气血翻涌,却又觉着这威力比想象中要来的小。
他当然是觉着没什么大碍,毕竟他所受之上可分担在了别人身上。
这一下,可又苦了身后的胡蝶,伤上加伤,那一口含在嘴里的老血可真是想忍都忍不了,一口便喷在了身前人的衣摆之上。
这一口黄色的血液带着淡淡的药香,沾染了晏飞白月白色的衣衫,刚巧被站得不远的卫雅然瞧了个清楚。
“师兄,这,这村姑不是人,是妖啊!”卫雅然叫道。
你师兄知道的很,还需得你来说。
妖妖妖的,妖怎么了,她可比那些良民还良民。
心中逼逼了两句,胡蝶一抹唇角,眼泛泪花,抬头时便见晏飞白闻声转过头来,那淡淡的两片薄唇已被鲜血染上了鲜红的色泽。
这是又受伤了,还是为她。
胡蝶眉间起折,看着眼前一而再再而三护着她的男人,一点酸伴随着疼一点一点从心间冒出来。
她还来不及想清楚心中那点儿说不清的感觉是什么,便见晏飞白朝地上瞅了一眼后,低声说了一句,“怎么这般没用。”
你有用,有本事倒是别受伤啊!
胡蝶抿了抿唇,不想与他计较,毕竟如今她还能清醒着站着,也已然托了他的福。
“好好好,好的很!”
再一次见着晏飞白不顾安危掩护一只妖,还是与灭门仇人有着说不清关系的妖,明正也是气狠了。
“你可知道方才那蛇妖可是杀了我们晏家一家百口之人,你居然还要护着这个与他关系匪浅的妖孽!?”
“早知你会这般与妖为伍,当初我合该在你一出生时便叫你与你母亲一道走了才是。”
“还不让开!”
为防晏飞白误会,胡蝶只得在明正污蔑完她后,勉励解释:“我这可都是被你连累的,若不是那晚为了救你,那蛇妖这般道行,恐怕都不会认得我这小妖是哪个犄角旮旯里的哪根葱。”
原本听了明着之语,面露若有所思之色的晏飞白,闻言倒是被她这颇有自知之明的话差点给逗笑了。
说起来,明正说的恨之入骨之事,晏飞白并不能感同身受。
十九年前那会儿,晏飞白不过才出生,一路长到如今,生活中除了明正这个严厉之极的师傅,并不曾享受过什么亲情。
他也不算什么嫉恶如仇的性子,对于那蛇妖,便如同对于那狐妖,出一份力最多不过出于道义,必须要收之,以防他继续为祸人间。
“无缘无故,那蛇妖又为何要杀我晏家满门?”晏飞白挡在胡蝶身前依旧不曾动弹,反倒是开口问明正。
妖族百年一天劫,被惹毛了许是会出手伤人,抑或练了邪功,也是有可能害人性命,却也不会只盯着一家人祸害。
男,女,老,少,人的精气也是分多少的。
能一下灭了晏家满门,一个也不放过,除非,有什么过节。
这些年来,晏飞白已是不只一回遇着因明正滥杀无辜而寻仇上门的妖了。
果然,这问题一问出口,明正面上便是一僵,之后才又义正言辞道:“妖便是妖,妖杀人又会有何种理由可说,这些话我从小便教你,只要是妖便该杀。”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是啊,师兄,你可别被她那模样给骗了。”一旁的卫雅然也在一旁帮腔道。
作为曾经的普通人,如今也尽量保持一个初心的胡蝶,闻言只想呵呵他们一脸。
才化形的妖也不过如出身婴儿,你想在上头画上何种颜色,他便会变成何种模样。
就像若不是逼不得已,她又如何会朝着旁人挥刀。
是非不分又偏执,这哪儿又像一个出家人。
好在晏飞白如今尚且不是出家人,对于十九年前的事儿,十九年前的人,只从旁人嘴里听见只字片语,并没什么感情。
只记得年少时,他唯一的亲人,不分是非青红,一照面便差点杀了他的恩人,朋友。
种种缘故,叫他尚且还能够公正的对待妖。
“师傅可记得六年前之事?”晏飞白面上依旧一副不为所动的模样,开口反倒是说起了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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