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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谢卓言是被陶旭的敲门吵醒的,他揉了揉酸胀的太阳穴,下床匆匆洗了个澡,洗掉一身酒味,换了身干净的衣服,早饭也没吃就踏上了去片场的车。
因为宿醉,谢卓言状态不佳,打不起精神,在车上又差点睡过去。好在早上没他的戏份,他可以坐在旁边休息。
陶旭给他倒了杯咖啡,闲的没事就去帮着场务搬东西刷好感了,谢卓言尝了一口,胃不舒服就随手放到一边,翻出剧本来看。
早上这一场是贺漓的戏。
谢卓言坐在折叠躺椅上,看着眼前忙忙碌碌的工作人员,心里暗爽,今天终于轮到自己闲下来看别人表演了。
拍戏的时候,谢卓言向来只管拍,对后期制作什么的一窍不通,不过前两天收工的时候他偶然听见场务说了,这场戏要用到特效合成沙漠背景。
眼前的一片空地上有个大沙坑,坑里还站着两匹棕色的骏马,正低头啃着沙坑边沿的几株藤蔓,鼻子里哼唧哼唧地喘着气。负责牵马的人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把缰绳松松垮垮地往铁栏杆上一栓就不管了。
沙坑周围的绿幕已经拉好,严严实实地围了大半圈,摄像和灯光也已经全部调试就位。
谢卓言远远看着那两匹高头大马,连马鞍都没有套,心里面有点发怵。
以前他跑龙套的时候,几乎什么角色都演。有一回演骑兵,队列没拍好的时候大家挤着碰着,有个群演小兵的长矛不小心戳到了他的马屁股,那匹马受惊撅了蹄子,谢卓言一下没抓稳就从马背上摔下来,在医院里躺了三天,万幸的是没有骨折,只是点皮外擦伤,但是挣的钱还不够交医疗费的。
谢卓言一看到马就觉得屁股疼,于是把躺椅拉到一边的休息区,坐的离它们远远的。
没一会儿,贺漓换好戏服也出来了,等待拍摄的间隙,走到休息区找位置坐。他昨天睡得也挺晚,但是今天气色不错,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嘴角似乎还带着点笑。
谢卓言把剧本放在腿上,正低头看着,手边放着半杯喝剩的咖啡。
他的头发有段时间没剪了,总是垂下来遮住眼睛,谢卓言有些烦躁地撩了几下。
等下星期造型师过来的时候,一定要和他商量商量,把头发剪了。
低头实在不方便,谢卓言从口袋里摸出一个橡皮筋叼在嘴里,抬手把头发扎了一下。
工作人员都离他们挺远,梁佐不知道又上哪儿去买东西吃了,旁边没有别人,贺漓也就毫不避讳地坐在了谢卓言旁边。
在没有旁人的时候,两人之间的气氛总是特别微妙。
贺漓眯着眼睛看他。
谢卓言嘴里叼着个皮筋,抬手拢头发的时候牵动着衬衣下摆,洁白的衬衫下若隐若现地露出一截雪白的腰线来。贺漓舔舔发干的嘴唇,往他旁边的椅子上一坐,如无其事地盯着他看。
谢卓言感觉到了他的目光,风轻云淡的瞥了他一眼,继续扎自己的头发。贺漓看着他别开脸去,没来由的手痒痒,一伸手就把他嘴里咬着的皮筋给扯走了。
“拿回来。”
谢卓言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把脖子往后缩了缩,随后赶忙伸手去抢。
贺漓皮笑肉不笑地勾起嘴角,把手背到了身后,谢卓言差点倒在他身上:“求我。”
这种行为极其幼稚,就像情窦初开的小男生故意扯开暗恋女孩的头发,看见她生气的表情却很享受一样。
“傻逼。”
但是贺漓还没得意多久,谢卓言瞥了他一眼,轻描淡写地吐出两个字,随后从口袋里又摸出一个,三下五除二把头发绑好,拖着躺椅远离了贺漓半米距离。
贺漓转着手里那个黑色的皮筋,看见谢卓言扭过头去,一副不打算要的样子。贺漓身上穿着戏服,也没处放,顺手就把橡皮筋套在了自己手上,惹得谢卓言一下子涨红了脸,又抢了回去:“还我!”
谢卓言抢回皮筋放进口袋,脸已经涨得通红,从脸颊一直红到了耳朵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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