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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谢卓言醒来的时候, 发现床上只有他一个人。回手一摸, 身后的床单上还残余着些许体温。
隔壁的卫生间里传来水流的声音,似乎有人在里面洗漱。
谢卓言有点尿意, 坐起来揉了一把乱掉的头发,光着脚下床,从行李箱里拿出一件宽松的棉T恤套上, 也进了卫生间。
“醒了?”贺漓看见谢卓言进来,把手上的水擦干。
“嗯。”谢卓言揉了揉微微红肿的眼睛,稍微后退了一步,看着他。
贺漓穿着一条松松垮垮的居家睡裤, 但这并不影响他看起来腿很长, 眼底还有些慵懒的神情,看得人心里小鹿乱撞。
谢卓言是个不记仇的人。睡了一觉之后,昨晚的事似乎变得有些遥远, 不过他确定的是,贺漓昨天向他表白了。
他说了爱他。
这让谢卓言的心又砰砰直跳起来。
谢卓言暗骂了自己一句,真没用。
“怎么了?”贺漓看出他纠结的表情,笑了笑,站在洗手台前没动。
“你让让,我要上厕所。”
“去啊。”贺漓往马桶那边示意了一下, 给他让出路来。
“你能先出去吗,你看着我尿不出来!”
谢卓言一回头,看见贺漓还站在镜子前, 忍不住道。
“毛巾和牙刷都放这儿了,还有什么需要的你跟我说。”
贺漓帮他把东西收拾好,活脱脱一个保姆的模样,转身出去之前,还很体贴地帮他带上了门。
谢卓言上完卫生间,洗了手,慢腾腾地走到洗手台前。
借着卫生间明亮的白炽灯光打量着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镜子里的少年,眼梢还有一抹浅浅的红色,一张脸蛋不加刻意雕琢,充满了天然媚惑性,笑起来的时候简直好看的不像话,仿佛朝阳能融化雪川之巅的坚冰。
但是很快,少年露出了一个泄气的表情,拧开了牙膏盖。
像他这样的人,受教育少,这副好看的皮囊也就是他唯一的资本了。但是娱乐圈里永远不缺好看的皮囊,他的容貌也不可能永远保持现在的状态。
就算离开也没什么好惋惜的,他告诫自己。
等到年老色衰精神崩溃被迫隐退,还不如就这样风风光光地退出。
他一点也不后悔和天盛解约,他知道自己面对的会是什么,但是他毫不畏惧。他什么都没有了,也不畏惧失去。
但是贺漓提出让他留下的时候,他心底竟然可耻地动摇了。
还是喜欢他吗。谢卓言扪心自问。
……
谢卓言把湿毛巾挂回架子上,一拉开门,撞见贺漓就站在门口。
“去吃饭吧。”贺漓一手搭上他的肩,忽然发现了什么,一惊一乍道,“你这件衣服怎么回事,肩膀都快漏出来了,你就穿这个出门?”
贺漓看着他宽松的领口,忍不住伸手扯了一下,这一扯把领口扯得更低了,直接露出半只白皙的肩膀来。
“干什么你!”
谢卓言抬腿要踢他。贺漓看得愣了一愣,咽了一下口水,避开了这一脚,眼疾手快地把人推到了墙上,有些忍不住地低头咬上了那两片蔷薇色的鲜嫩唇瓣。他一边摸索着谢卓言的唇瓣,一手摸着他肩膀,一手掀起他的衣摆……
早晨的正常反应都还没消退,两人就这样贴在一起热烈地吻起来,谢卓言好像忽然察觉了什么,脸色腾地一下红了。“干什么你!一大早就发|情!”
“咚咚咚——”
忽然,门被叩响了。
许寻梅敲了几下门,见无人回应,自己推开了房门。
“少爷,吃早饭了——”
说罢,许寻梅愣了一下。
贺大少爷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了谢少爷房间里来,正把脸色通红的谢少爷按在墙上亲。
谢卓言吓了一跳,看见愣在门框外面的许妈,立刻把贺漓推得远远的,整理了一下衣襟,脸上发烫,拔腿跑了出去。
……
在贺漓的胁迫之下,谢卓言还是换了一件修身款的衬衫,并且把扣子系到了最上面一个。
“快点吃,等会儿我们去片场。”贺漓放下筷子,看了一眼还在和蛋壳斗争的谢卓言。
许妈清晨五点就起来买菜做饭了,她熬的粥很香,碎肉都差不多煮化了,点缀着几点翠绿的葱花,蒸了几个鸡蛋,摆上几碟小菜,很家常但是很有味道。谢卓言把最后一勺粥喝掉,放下了碗。
也记不清自己有多久没有像这样吃早饭了,他平时就自己在去工作的路上随便买一点吃,这样坐在家里,在饭桌上一起吃饭,让他莫名很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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