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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光临,欢迎下次光临。”
赤泽纯卖掉最后一份甜甜圈,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
这条街上的店基本都打烊了,她是最后一家,一直坚持到卖完全部的甜甜圈才准备关门休息。
她在这里开店已经有三年了。一直没请店员,也没有扩大店的规模,三年前店是什么样,三年后店还是什么样。
不过她生意不错,赚的不少。刨去每个月寄给家里的固定生活费,也攒了一大笔钱,这笔钱她存了定期,一直没动过。
除了工作,她几乎没有什么其他爱好,也不休假,全年都在开张。绿谷满——不,现在要叫爆豪满了,她和爆豪胜己三年前就已经结婚了,现在儿子爆豪克己已经两岁了。
爆豪满曾经给赤泽纯介绍过两个条件不错的男生,其中一个还是个英雄,但都被她拒绝了。
问及她的喜好,她说看感觉。
感觉是个很虚无缥缈的东西,但也是最好的拒绝理由。
爆豪满大概是懂了她的意思,没再强求,倒是很照顾她的生意,人偶事务所和爆心地事务所的下午茶常常是订她家的甜甜圈。
“呼。”
辛劳了一天,晚上终于是赤泽纯的个人时间了。但她却有些说出来的惆怅。
白天人来人往,大家都是为甜甜圈驻足停留,没有人是因为她。晚上又只有她一个人了。可是吧,每次爆豪满要给她介绍男朋友,她都是拒绝。她越想越觉得自己矫情。
她烧了热水,给自己泡了一杯滚烫的姜茶,捧在手里,慢慢地吹着。
她想,大夏天还在喝姜茶的,恐怕全日本就只有她这一个神经病了。
她的目光落在了桌上,桌角上放着两盒姜茶,一盒包装很新,一盒包装很旧。她的眼神渐渐柔软起来。
旧包装的姜茶早就过期了,但她一直没舍得扔。
墙角有一架的唱片机,是爆豪满送给她的生日礼物,但她已经不用了。黑夜里的音乐和歌词总是深入人心,直击痛点,听得多了,容易失眠到天亮,到时候会影响白天的生意。
她养过一只蓝眼睛的黑猫,养了两天就送人了。因为在夜里醒来瞥见它深蓝的眼睛凝视她的时候,她又想起了记忆深处的某个人,他也有那样一双深蓝色的眼睛。
他同样用那双深蓝色的眼睛凝视过自己。
可是他们已经三年没有见过面了。也许永远都不会见面了。
永远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余下的几十年里,她的生命里都不会再有那个男人出现了。
不会再有人叫她纯酱,不会再有人为她点外卖时征询她的口味,不会再有人抱着她睡觉,不会再有人为她梳头发,不会有人说她是个英雄来满足她的英雄梦,也不会再有人用粗糙的手指擦去她脸上的泪水了——她根本不会在人前哭了。
日本很小,乘坐新干线就能达到全国各地。日本又很大,大到她再也没听到关于那人的任何消息。
每次电视上一有关于英雄抓捕罪犯归案的新闻,她都会停下来去听,紧张得要命。她想听见他的消息,又不想他被抓住。
无数次,她在过快的心率和矛盾的心情中慢慢平静。
她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却偏偏爱上了一个不得了的罪犯。
她开了这家甜甜圈店,却给它取名字叫“灯矢”。
她不得不承认,三年了,她从来没有忘记过那个男人。
“哐当——”
正当她沉浸在回忆里时,门被猛得踢开了。平日里她在一楼吃完晚饭,去二楼洗澡前才会去锁门,所以现在门还没来得及锁。
赤泽纯有那么一瞬间,以为是那个人来了。但转过头,她看到朝她走来的是一个拿刀的刀疤男时,她心里的希望又落了空。
“把钱都交出来,我知道你一个人住,我观察好几天了。”刀疤男威胁道,“如果反抗的话,我就杀了你。”
“……”赤泽纯面无表情地偷偷摸出了口袋里的电击器,这是爆豪满送给她的防身利器,因为她总是一个人住,又没有个性和战斗能力,为了防止遇到危险,她总是随身携带。
“动作快点,磨蹭什么!”刀疤男催促道。
“哦。”赤泽纯假装找钱,慢腾腾地绕到正在翻箱倒柜的刀疤男背后,拿出电击器,对准他的后背猛的一按——
竟然毫无反应!
糟糕,她忘记充电了!
怎么就在这个关键时候掉链子了呢!
赤泽纯刚想跑,被刀疤男揪住了头发,狠狠地摔倒在地上。
“贱女人,居然还想暗算老子!”
赤泽纯被掐住了喉咙,剧烈地挣扎着,被夺走呼吸的自由让她大脑里一片空白。
“去死吧!”
她看着那把刀向她刺来,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啊——”
想象之中的疼痛却没有传来,与此同时,屋内响起了刀疤男的尖叫声,还有一个沙哑戏谑的声音。
“这个家里没个男主人不行啊,罪犯来了,都没人保护你。”
赤泽纯猛得睁开眼睛,视线不偏不倚,对上一双深蓝色的眼睛。
一如梦中所见的那般,比海洋还要深邃,比天空还要温柔。
他斜斜地靠在门边上,掌心的蓝火在逐渐熄灭,然后他朝她挥了挥手。
“纯酱,好久不见呀。”
“荼毘……”她缓缓叫出这个名字。
被蓝火烧焦了脸和头发的刀疤男还没死,疼得满地打滚,在凄厉地嚎叫着,荼毘走到他面前,想捏碎他的喉咙。
“不!不要杀人了!”赤泽纯看出了荼毘的意图,伸手想要阻止他。
荼毘“嘁”了一声,拎起了刀疤男,随手扔到了门外。
“再来一次我就把你彻底烧成灰,能听得懂人话就快点滚吧。”他警告了两句,掸了掸手的灰尘,他低头刚想看看被破坏的门怎么修,被人从背后一把抱住了。
是死死的,用尽全力的那种拥抱。隔着一层薄薄的衣服,他荼毘到自己的后背被热热的液.体一点点湿润、浸透。
起初只是压抑的哽咽声,到后来是放声大哭,哭到不能自已。
他们三年前分开时,她也是这么哭的。她平时从不流泪,日子再艰难也不流,好像就是为了攒下,还给荼毘的。
荼毘的手还扶在门把上,但他没敢动,一直到她的哭声逐渐变小,才转过身,轻轻拍了拍她的头。
“纯酱,我快饿死了,有东西给我吃吗?”
赤泽纯这才松开他,抬手擦了擦脸上的眼泪,说:“有,你想吃什么?”
“随便什么,是你做的就行。”
“那你等一下。”
赤泽纯急急忙忙地打开了冰箱,迫切地想要做出一桌大餐。
但看到冰箱里除了做甜甜圈的材料外,只有几个鸡蛋和一点快枯萎的青菜,她沮丧极了,这个时间点附近的卖场早就关门了,她只能给荼毘煮点鸡蛋面了。
荼毘坐在餐桌边,一边等着他的晚饭,一边打量着四周。
这是个开放式的二层住宅,一楼是厨房兼卖甜甜圈的门店,二楼是一间卧室和一间浴室,用帘子隔开了。
他的目光也落在了桌上的姜茶盒子上,不由得发出一声低笑。
“家里只有鸡蛋和面条了……”只能给朝思暮想的人端出一碗鸡蛋面,赤泽纯有点窘迫,赶紧说道,“我明天给你做别的。”
荼毘笑笑:“明天的事明天再说吧。”
他毫不介意这是一碗什么,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像个难民,连面汤都没剩下一滴。
赤泽纯看得心酸,他不是一个大反派吗?怎么混成这副不忍直视的样子了?
荼毘风卷残云地吃完,敲了敲碗:“没饱。”
赤泽纯立刻又去给他煮了一碗面,第二碗吃完后,荼毘才终于放下了筷子,表示吃饱了。
“你几天没吃了?”
“挺久的了。”荼毘舒了一口气说,“这些天吃的都很随意,好久没坐下来吃的这么饱了。”
又是一句让人心酸的话。
赤泽纯忍不住怪他:“你就不能不从事一些反社会的职业吗?干点别的不好吗?你看看你,都成什么样子了?”
荼毘较之三年前更消瘦了,头发更乱了,鬓角已经长出了些许白发,下巴胡子拉渣,全身自带一股下水道流浪汉的气质。
“我干别的不会啊?也没人要我。”荼毘耸了耸肩,“毕竟我除了长得帅,也没什么长处了。”
赤泽纯被他这句话逗得又气又想笑,赶紧将他推上了楼,丝毫不容他拒绝:“你身上好脏,快点去洗个澡……”
荼毘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她已经拉上了浴室的帘子。
不一会儿,浴室里传来了哗哗的水声,她倚在门口,静静地听着。
她承认,她是存了私心的。
她怕他吃完,就走人了。
洗个澡吧。骗他洗个澡吧。
那样,她家里没有男人的衣服,他要等衣服全干,至少要等到明天才能走。
“纯酱——”
里面的人在叫她。
“纯酱——”
“怎么了?”她擦了擦眼泪,问道,“你有事吗?”
荼毘关了花洒,水声瞬间消失了。
“你能进来帮我擦背吗?”
“……”
“我身上太脏了,但是我够不到啊。”也许是被热水浸染过,他的声音充满了孩子气,“我也想洗得干干净净的啊。”
赤泽纯拉开了帘子,闭着眼睛走了进去,像个瞎子一样摸索着前进:“荼毘,你在哪里?”
一只潮湿的手握住了她的手,往前一带,无奈地说道:“你不睁开眼睛,怎么帮我擦?”
温热带着潮气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脸上,他的声音低沉、饱含磁性,让她一下子就脸红了。
“乖女孩,睁开眼睛,看看我。”
赤泽纯顺从地睁开了眼睛,这是她第一次看到荼毘浑身烧伤的身体。
在窄小的空间里,气氛变得异常暧昧又心酸。
“吓人吗?”荼毘问道。
赤泽纯的目光落在他脖颈处的拼色皮肤上,摇了摇头:“不吓人。”
“我难看吗?”他问她。
她又摇了摇头:“我不觉得难看。”
荼毘笑了起来,他用两只胳膊圈住她,按在墙壁上,低头轻吻她。
她在这方面毫无经验,只能被动地去接受。
但她并不抗拒这种行为。
他的嘴里还有着酱汤的味道,她也全然不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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