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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了电话后谢持深坐下来,不急着出门,眉目微敛着翻看录音。她轻快的声音透过电波略有点变沙,他听了两遍记住地址,仰头躺在办公椅上掐着鼻梁。
他在想阮穗。
实际上他已经记不太清楚小时候的相处了,成长让他并不过度回忆,不提起就会淡忘。最鲜明的,是她转头秀气的鼻尖和低眉笑得明媚的眼睛。
他睁眼看了看天花板,起身拿起西装外套和车钥匙出门。
阮穗当然懂得享受,她在的小别墅远离喧嚣的街市却不会过于偏僻,楼前种了一颗合欢树还被她让人架上了五彩斑斓的小灯,夜里一闪一闪的发光,映在房子墙边,有种少女心爆炸的美感。
她接了谢持深的第二个电话,扒了扒还没吹干的头发,找了件薄外套披在睡衣外面下楼。
客厅是对着电视看得津津有味的戚衍,他有着很少有的那种即便身边没有人却住在有着温馨的房子里的满足感。一段他往常从不会停留多一眼的喜剧,他突然get了笑点。
阮穗后退几步,朝他招招手:“戚衍,谢持深来接你了,跟我出去看看。”
跟她出去看看,而不是跟她出去。这其中的意思差距很大,戚衍没有太大抗拒地起来自觉牵着她的手并排。
站在车外靠着车门的谢持深很轻易就看见了两个人走来。阮穗的头发较白天散了下来,多了几分温柔和神秘。她穿着及膝的白色睡裙,可能因为要见他,外穿了一件短外套。
他偏了偏视线看向戚衍,下移。他们握着的手,和他转头不舍得离开而几乎黏附在她的脸上的眼睛,都是他微感不悦的理由。
他眼神沉下,垂眸看了看手机没有表情,转而平和得地向他们走过去。
戚衍首先就摇头:“我不回去。”
谢持深用他一贯对最亲近的表弟的柔和的表情安抚他:“这里你也不熟悉,我送你回去。”
戚衍握紧了手,摇摇头,“住久了就熟悉了。”
谢持深当然料到他不肯。但他来就不打算空手而回,举了举手机:“小姨打了电话给我,她不赞同你住在别的女生家,这是对那个女生的不负责和亵渎。”
他对母亲的话因为以前的事,有着很大的耐心去听从。
并且这句话不善言辞的戚衍找不到反驳的余地,他动了动嘴,“我不是。可是……祝圻他……我没有那个意思……”
“你是说祝圻在那里住,你就觉得没关系是吗?”
谢持深脸上是非常温和的,但语气里充满着诱导和威胁,“他是和阮穗早就说好了的。”
尽管他也非常想要让祝圻离开,谢持深看着戚衍,夜色深重遮挡了他眼睛里的情绪,“你是耍赖过来的。”
他确实非常了解戚衍。原本只需要他问一问旁边的阮穗,只要她一句话,谢持深就失去理由的办法戚衍也不会实行。
他有着大多数不常社交的人的通病,不懂圆滑,不够通融。
阮穗想要开口为他解围——戚衍的表情太让人心疼了。他站在那里低头看着草地,不说话也不肯动脚步,不需要做什么,就能轻易感觉到他的孤单和不情愿。
但谢持深先一步开口:“那我们先走了,再见。”
阮穗看向戚衍,“我可以和他说是我邀你来的……”
戚衍往前挪了两步,摇了摇头。到车前和谢持深对视,因为委屈而不自觉地鼓起嘴,“哥,我不回去。”
然后转身飞快地跑进别墅大门,连外面的阮穗也顾不上了,生怕谢持深追上来拉他回那个一点温暖的感觉也没有的空房子。
他都没有回头,重重关上门后隔绝了谢持深霎时冷下来的视线。
谢持深抑住咬在口齿里的冷笑,戚衍超乎他想象的喜欢阮穗,就像他超乎自己意料的愤怒。
他原本非常包容戚衍的,他作为自己最亲近的表弟,不世故有才能而且没有任何肮脏的心思。他愿意赖进一个女生家,就让他去,他赖不进他甚至愿意帮他。
偏偏戚衍喜欢的是阮穗。
他们真是太像了。
谢持深将表情控制地很好,他分明指尖泛白,声音却略微调侃:“平白多了个叔叔要照顾,就麻烦穗穗了。”
阮穗挪了挪脚尖,为他再一次地占她辈分便宜而蹙眉,不满道:“是弟弟,他可乖了。”
谢持深一笑,脸上似乎意味深长:“是,确实是弟弟。”
随即驱车离开。
离开了阮穗的视线,这段二环路上车辆并不多,他面无表情控制着方向盘,淡定得让人不敢置信他开着将近一百的速度。
车窗外的景色飞快倒退,他将油门踩到底,慢条斯理解开安全带。智能警示像是一剂兴奋。药,它警告地越大声,他的脸色就越平淡,开得越快。
偶尔的几辆车规规矩矩在车道上均速前行,他歪头微微勾起一点嘴唇,连续超车换道,刺耳的摩擦声和受到惊吓的喇叭声像是伴奏。
没有什么事是慢慢来解决不了的,忘掉或者抢过来,现在还可以选择。
戚衍回了大厅,锁上门反倒把没带门卡出来的阮穗关在外面,解开了最外一道密码锁,到里门就只能按着门铃等人开门。
到最后是打扫客房完成正要回去的阿姨开的门,她忧心忡忡地对着进门换鞋的阮穗开口:“穗穗,你带过来那孩子话也不说坐在客房里,不知道在想什么,你要不要去看看?”
她点了点头,“我会的。阿姨您路上小心。”
阿姨嗯嗯了一声换鞋出门,又顺便把玄关的鞋架擦了擦。
戚衍怕的其实不是谢持深的生气,而是阮穗会认为他不够尊重她,他太喜欢阮穗了。他一点也不像要看见祝圻和阮穗两个人住在同一栋房子尽管一定不会发生什么,他非常嫉妒祝圻能那么早认识阮穗,而他还不足八个小时。
他甚至敏锐地感觉到今天在马场里,许许多多对她的一种,隐晦的觊觎的目光。
阮穗敲门进来,看见他坐在床头脑袋垂得很低,像是一个犯错了又害怕认错的孩子,纠结紧张还有点害怕。
她上去揉了揉他的头发:“该洗澡了,想什么呢。明早起来我来做早餐,你想吃什么?”
戚衍的心奇迹般落了下来,稳稳当当的,和她落在他头上的手一样,柔软得要命。
第二天早上阮穗说到做到早早起床下楼,就看见端坐在沙发上,双手放在膝盖上像个正在上课的好学生一样,认真的表情和他因为起的太早而残存睡意茫然的眼睛相和,软得慈母心都要发作了。。
她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乖孩子,过来给姐姐系围裙。”
戚衍想反驳她的称呼,但看见她笑意满满的眼睛,顿了顿,走上前帮她穿上印着海绵宝宝的黄色围裙。
阮穗看他白净的脸上乖巧的神情,指着上面的卡通人物,“有没有似曾相识的感觉?”
戚衍很诚恳地摇摇头,“我不看这些的。”
“不,不。”她眼神认真,“他是你失散多年的弟弟。”说完弯着腰自顾自笑起来。
“……”
戚衍不懂她的笑点,但这并不妨碍他看到她自娱自乐这样开心的时候,更喜欢她一点,于是也弯起眼睛。
阮穗抬头看见他让人百看不厌的单眼皮笑起来时的模样,惊叹了一声。
她图方便,早餐做的是三明治。火腿是戚衍切,鸡蛋是戚衍剥,青瓜是戚衍洗,阮穗烤了几片吐司热了牛奶就大功告成了。
装盘出去,祝祝睡眼惺忪站在厨房门口,打了个哈欠直接拿起一个放嘴里,“你们起这么早?”
他是在说你们,但转身挤在两个人中间,头放在阮穗肩膀上,“穗穗,你家床真的贼软了,我能多住几天吗?”
她手里端着托盘不好乱动,于是随他压着哼了一声:“你刷牙了没有就直接吃?”
“当然。吃穗穗做的早餐怎么能不刷牙呢?”
阮穗笑他贫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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