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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金鱼

小若双手捧起玻璃鱼缸，焦急地看着里面仅有的一只小金鱼——

这是一只通体呈现灰蓝色，只有蝴蝶状尾巴上有着暗金色花纹的金鱼，它有两只凸出的大眼睛，平时在鱼缸里扭着肥肥的肚子游动的样子别提多可爱了。可是现如今，这只小金鱼却翻着肚皮，一动不动地仰躺在水面上，小若急得不知如何是好，明明今早她出门上班前小灰都还好好的啊，为什么回来就变成这样了？

她试着伸出手触碰了一下水面上的金鱼，紧接着下一秒，原本还毫无生气地灰蓝色金鱼忽然摆动了一下鱼鳍，然后在水面上翻了个身，重新活了过来。

小若瞪大了眼睛，“你……你刚刚该不会是翻着肚皮在睡觉吧？”

灰蓝色金鱼也不知道有没有听懂她的话，只是在水中轻轻咬着小若的手指，小若一看它这个样子就知道它在表达什么：我饿了，我要吃东西。

小若这才松了口气，一边去拿鱼食一边教育它：“你以后不可以再这么吓我了！知不知道我当初多辛苦才把你救活，你可不能再出事呀！”

灰蓝色金鱼大口大口吃着她投放在水中的鱼食，似乎根本没把她刚刚的教训听进去，小若笑着叹了口气，说道：“真是个小吃货，一有吃的就什么都不顾了。”

不过她觉得自己也有点好笑，指望一只金鱼听懂自己说的话，这也太天方夜谭了。但仔细回想起来，她把这只灰蓝色金鱼救活的事情，还真的有点像天方夜谭呢。

那大概是两个月前的事情了。小若平时周末里有去花鸟市场逛逛的习惯，那个周末，她像往常一样来到花鸟市场，才逛了没多久，忽然看见一家水族店的老板正把一只金鱼朝着路边的下水道里倒进去。

小若连忙上前阻止，“老板，这金鱼不是还活着吗，你为什么要扔掉啊？”

那老板一脸无奈地指着金鱼说：“你看看它鱼鳃上，也不知道感染了什么细菌，都腐烂了，我不倒掉，难道等着它传染给别的鱼吗？我也没办法啊小若。”

小若仔细一看，发现这只灰蓝色金鱼的状态的确不好，它左边的鱼鳃已经腐烂萎缩了，而且状况似乎还有继续朝四周蔓延的趋势，连左眼也肿了起来。小若跟着父母耳濡目染那么久，也懂一些动物知识，此刻却也不由皱眉道：“这是什么病啊，我从来没见过。”

“是啊，我也没见过。”老板无奈道，“我那天早晨去进鱼苗的时候没仔细检查，结果被批发商给我混进这么一条有病的鱼。之前我也试着治了，可是什么药都没效果，我只能把它扔了，它现在不吃不喝，留它活着也是痛苦。”

小若怎么也不忍心就这么看着一条生命逝去，说：“不然老板你把这只鱼卖给我吧，我试着拿回家治一治。”

老板听她这么说，也不好意思收她的钱，干脆直接把那只病鱼送给了小若。可小若却一点都不马虎，她买了全套的养金鱼设备，将灰蓝色金鱼小心翼翼地接回了家。

她给金鱼起了个简单的名字叫小灰，还打电话咨询了父母，用了很多种办法试图挽救金鱼的生命，但两天过后，这只金鱼还是因为不能进食，身体腐烂，眼看着就要死了。

小若看着它翻着肚皮，缓慢地在水面上挣扎着，似乎仍旧想要活下去的样子，看着看着忍不住就哭了出来，最后，金鱼还是浮在水面上不动了。小若用手擦了擦眼泪，伸手想再摸摸它，然而就在她把手放进鱼缸后不久，原本已经失去生命的金鱼忽然缓慢地摆动了一下身体，重新活了过来！

小若大喜过望，虽然她不知道是什么因素让小灰重新活过来，但这怎么说都是一件好事。接下来的一周时间里，小灰的身体恢复速度越来越快，不仅能够进食，连它鱼鳃附近的腐烂都渐渐开始恢复，到最后，只在它左眼下方留下了一道小小的疤痕，除此之外，外人根本看不出这只金鱼之前受过这么严重的伤！

小若把小灰神奇的情况告诉父母，他们也很是惊奇，还让她寄了金鱼的检测样本给他们研究，却一直没能研究出结果。最后米爸爸只能得出一个猜测：或许是这只金鱼靠自己的力量战胜了疾病，它的生存意志太强大了。

小若很开心，好吃好喝地喂养着这只金鱼，没过多久就把它喂得肥肥胖胖的。每天下班回到家后，当她坐在工作台前开始工作时，看到小灰在旁边的鱼缸里悠哉的游动，就能让她一身的疲惫都消除干净。

想到这里，小若从抽屉里拿出记录本，将今天给小灰喂食的情况记了进去，她看了眼旁边的日期，忽然开心地敲了敲鱼缸，对里面的金鱼说：“小灰小灰，今天是你住进我家的第40天呢！”

灰蓝色金鱼看了她一眼，然后便摆动着漂亮的尾巴继续去和水草玩耍了。

小若看着它可爱的样子不由笑了出来，接着又忽然想起什么，“啊呀，明天孔瑞祺就要搬进来了，不知道他会不会介意我养宠物……”

她又敲了敲鱼缸，对金鱼说道：“明天你就要有新的朋友啦，他叫孔瑞祺，是个挺不错的人哦！”

小灰听了之后，却忽然低头吃了一嘴鱼缸底部的沙子，然后“噗”的一下全都朝着米小若吐了出来。

“……”小若目瞪口呆，这是什么奇怪的反应啊！明明还没见过面，怎么小灰看上去很不喜欢孔瑞祺的感觉？

不不，一定是她多想了，小灰怎么可能讨厌孔瑞祺呢，它刚刚只是在玩沙子而已。

米小若这么安慰着自己，接着便拿起画笔，开始绘制自己未完成的作品。因为这个月月底就是公司交稿的截止日了，小若为了尽快完成作品，每天回到家都会加班赶工，今晚也是如此。

她绘制得很认真，不知不觉当中，两个多小时的时间就溜走了，最后小若在困顿当中趴在工作台上慢慢睡着了。她手中的画笔滑落在桌边，这时，原本在鱼缸里游动的灰蓝色金鱼朝小若看了看，忽然摆动着他肥鼓鼓的肚子游到了水面上，然后用力地一甩尾巴——

一滴水珠顺着它的尾巴从鱼缸里飞了出去，十分精准地打在了那只画笔上，后者受力后向下滚动，掉下桌子之后落在了地面上，发出了“啪嗒”的一声脆响。

原本在睡眠中的小若被这声音吵醒了，她揉了揉眼睛，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便伸了个懒腰自言自语道：“不早啦不早啦，该去睡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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