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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界太子的突然仙逝,三界皆为之一震,天后早殁,如今白发人送黑发人,也就预示着,天君如若哪日遭遇不测,天界便是群龙无首,后继无人,这给本就人心惶惶的天庭无形之中又埋下一颗惊雷。
拂羽被天君下了软令,便日日只待在上梧宫哪儿都不去,他知道天君不会轻易放过他,然而稀奇的是,他竟一点都不害怕,心里甚至有些期盼那日子早些来。
他自己都不知自己在等什么。
没等多久,日子便来了。
从古有言,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天君既然下了决心要杀他,随便寻个由头就能要了他的命,何况如今宣离不在身侧,断然天君一己之力无法抗衡万年神力,也有天规律法,天雷贯日,想要谁死,谁就必须死。
云依身归南海一日,四方之境阴沉的厉害,仙棺被护侍抬着立于云端之上,天君垂目哀切,目光一动不动的看着棺椁里的人,少年的身躯已经接近透明,神仙本就先天吸风饮露,魂魄一旦碎去,留下的残躯不过一缕气息,全靠神棺护着最后一丝念想,棺盖一开,天地间便再没有云依这个人了,可即便不开,这念想也护不了多久,身死魂归,入土为安,吊与虚空之上,也无甚意义。
仙棺棺盖开启,安静躺在其中的少年人,随着流动的风与云,从衣袍开始,一点一点消散在阴沉的虚空里,天君望着几乎顷刻就捕捉不到的影子,踉跄着往前走了一步。
“云依......”他轻轻的唤,然而却再没人喊他一声父君了。
云依出生时,正值三界动荡,天君政权不稳,整日里忙的脚不沾地,时隔很久才去见一次,云依从小性子乖顺,天君不去也不抱怨,就安静待在自己的宫里跟着仙师修炼学习,偶尔跟着仙师来灵霄殿,也总是乖巧的站在一边,从不多言。天君一直觉得自己的这个儿子十分称心,脾气温和很是讨巧,甚至自己宽慰自己,正是因为自己缺席了那许多的时光,才让他长成如今隐忍安分的样子,天庭最后交至他手上,也算称心。
直至最后他才知道,他所谓乖巧温和的儿子,竟能丧心病狂到挖心掏肺的地步。
一辈子很长,一辈子也很短,稍微闭了闭眼睛,过去的便回不来了,那些缺席的时光,也终究补不回来,只能遗憾。
近日里天君常常在想,如若当年能将时间多少分一点出来,云依会不会不一样?可惜没人能够给出答案。
天兵围堵上梧宫之时,拂羽正安静坐在门前的藤椅上,他似是早已预料了如今的事,神色平静,连姿势都不曾一动。
上梧宫前的桃花开的正盛,桃面泛红,已经有了成熟的趋势,武神领兵落在府门前,微微颔首向他行了一礼:“拂羽仙君,奉天君之令,请仙君前往灵霄殿。”
拂羽一身玄色的袍子,头发高高束起,闻言回了一礼,道:“有劳武神。”
那人似是还想说些什么,拂羽却先他一步走了出去。
桃花落得满地都是,厚厚铺了一层,拂羽边走边看,他知道这次过去意味着什么,所以一草一木都可能是最后的念想。
“仙君,”走在身旁的武神忽然轻轻唤了拂羽一声。
拂羽侧身看他,不解的嗯了一声。
那人突然压低声音道:“仙君此去恐怕......要早做些准备。”
拂羽垂下眼,他知道对方在说什么,可是事已至此,走到这一步了,哪还有回头路?
他点了点头,道:“多谢武神提醒,我会的。”
拂羽毕竟是武神的救命恩人,那人顿了顿,突然往拂羽手里塞了个小牌子。
拂羽摊开手掌看着手里的白色小坠,问:“这是什么?”
那人目不斜视的看着前方,装着一副铁面无私,暗暗道:“这是武神殿的护身符,如若遭遇什么不测,多少能挡一些,你救过我,算是还了,收着吧。”
拂羽摩挲了几下手里的坠子,将其放进了衣袖,道:“多谢了。”
天神司的神君站在高阶上,身后銮座上的天君侧着身子,正闭目养神,武神先一步上前,行礼道:“陛下,拂羽仙君已经带到。”
座上的人抬了抬眼皮,不过几日光景,男人的脸色明显憔悴了很多,看向人的眼神有些恍惚,然而在看到拂羽的一瞬,那些哀切,恍惚,浑浑噩噩全都不见了,只剩下彻骨的寒意和恨。
拂羽平静的看着人,是该恨,然而恨也没用了。
天神司的神君回身请示了一眼天君,那看着浑身疲惫的男人点了点头,示意可以开始了。
鎏金的卷轴展开,神君的声音回响在侧,拂羽盯着眼前的四方平地,仿若台阶上的罪状念的不是自己,而是别人。
——弑太子,扰天庭,目无纲常,祸乱三界,天元一千四百八十五年,天神司宣上梧宫拂羽仙君,灭神籍,受天雷,诛仙三界,剔骨无后,即日行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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