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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7 章
“我记得婆婆说过, 如果红梅她醒来的话, 痊愈的希望就会变得更大。”
江舒芸搂着红梅看向殷婆婆：“现在她醒了，是不是只要再除去脑中的淤塞, 她就能恢复如常了？”
“是。不过她伤得严重, 想要恢复不是件容易的事。接下来需每天内服汤药，外疏筋脉，并且要时刻悉心照看，避免她脑部再受什么伤……唉，老婆子还是跟你交个底吧！就算以上这些咱们都做到了, 也不一定保证她能恢复, 毕竟祸根在脑子里。你也不用太自责, 咱们做了该做的，剩下就看老天的意思了。”
“我明白的, 婆婆。”
江舒芸用手绢擦去泪水, 感激道：“婆婆是我的贵人，这辈子能遇见婆婆，实在是幸运之至！您不仅治好了我的脸, 现在又将红梅救醒了过来……”
“旁的话就不用说了, 这几天给红梅疏通筋骨颇费体力，你赶紧去弄一桌御膳来慰劳慰劳我老婆子！等我吃饱喝足，才好继续干活！”
江舒芸被她一脸馋相瞬间逗得开怀不少, 忙应道：“那是自然！婆婆每天劳神费力，我却什么忙都帮不上——要不婆婆教我几招，这样以后我也能替红梅疏通经脉了！”
“傻孩子！”
殷婆婆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你别看我那几下手法简单~可若是没有深厚的内力辅助, 寻常人就算给红梅这么按捏个三五月，也不见得她能醒来！”
早知道殷婆婆不是个简单的人物，没想到她竟这般厉害！
江舒芸忍不住问：“若我跟着婆婆学，什么时候才能有婆婆说的‘内力’？”
“你现在开始学，想要达到我如今的水准，最快也得三十年吧。”
江舒芸闻言咋舌。
殷婆婆见了，眯眼笑道：“你突然问起这个，是不是想让我收你为徒？”
“……婆婆误会，我资质平庸，先前婆婆教的防身招式都学不好，哪还敢妄想做婆婆的徒弟。”
江舒芸面上一红，解释道：“我本想做些力所能及的事，岂料见识浅薄，倒让婆婆笑话了。”
“做我的徒弟，学武可不是头等大事。其实我手上这做面具的功夫，才是我门中人人向往的绝技。你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遇事总爱妄自菲薄，这点得改！念在你与我缘分不浅——”
殷婆婆正色道：“要是想学，你现在就喊我一声‘师父’！如此我这一身本领，也算有了传人。”
“我什么都不会，一直以来都受婆婆照顾……既然婆婆不嫌弃我，我自然是……”
见江舒芸欣喜得结结巴巴，殷婆婆笑道：“还叫我婆婆？”
“师、师父！”
江舒芸恭敬地起身，她不知道拜师有什么规矩，殷婆婆随性惯了也没指点她要如何做，她便按照年幼时拜教书的女夫子一样，躬身对殷婆婆行了三个肃拜礼。
“起身吧。”
殷婆婆笑眯眯受了江舒芸的礼——这孩子生性纯良，淡泊名利，为人又重情义，她寻觅了多年，总算找到了符合她心意的徒弟。
“拜拜……大小姐拜……红梅、红梅也要拜！”
见两人在屋里互相搀扶，红梅也跟着过来凑热闹，只见她弯腰朝殷婆婆拜了几拜，嘴里乐呵道：“婆婆师父！婆婆……”
“咳，你就算了，先把脑子治好再说~”
殷婆婆又从桌上拿了块点心给红梅，红梅一见吃的，立即两眼放光，再也不看两人一眼。
“她现今就是个孩子，也不知是不是小时候饿怕了，看到点心吃食就拼命吃！前天被我发现吃撑了肚子，我从那开始就定了数量，只准她每天吃六块点心。”
红梅听见，也知道殷婆婆是在说她。
她此刻虽痴傻，却本能地感受到江舒芸身上有股让她可依靠的亲切，于是赶紧躲到江舒芸身后，噘嘴小声嘀咕：“婆婆凶……”
江舒芸哄她：“乖，婆婆那都是为了你好。”
红梅看了看殷婆婆，又看看她自己手上的点心，面上露出明显的怀疑神色。
“限制她吃点心，这丫头心里不知怎么怨我呢！”殷婆婆道：“不过以后还是派个人在她边上看着的好。”
“师父说的是。我正想着把她安排到我寝房附近，再拨两个侍女一起照看她。”
江舒芸想了想，目光诚恳地望向殷婆婆：“我知道师父您喜欢清静自在，可是如今您因红梅的病两头跑，实在是不便——要不还是到关雎院里来吧！我给您安排个闲差，这样您进出方便。再说，有您在身边，我遇事也有个主心骨。”
她与殷婆婆亦师亦友，拜师之后称呼起师父来还挺顺口。
本来江舒芸出嫁前，就几次想把殷婆婆调回身边，奈何殷婆婆坚持要留在菜园子……现下她一时兴起又提，话一说出口，江舒芸就做好了被殷婆婆再次拒绝的准备，不想这回，殷婆婆却是痛快地应了下来。
“既然收了你做徒弟，那我自然是要好好教你的，住在一块儿也方便！”
殷婆婆一拍大腿：“反正这一阵，我也被赵氏身边的那什么春花给盯烦了！好几次都忍不住想出手撵她……来你这就来你这吧！只是有一点，到你身边之后，必须要有御膳吃才成！”
*
殷婆婆那么心心念念地想要吃御膳，而且这事又是江舒芸之前答应过的，就算殷婆婆不提，她也要主动兑现自己的承诺。
可是御膳是宫里的御厨做的，她不认识什么御厨，在宫里也没人脉——事实上，除了祖父江太傅，她身边唯一与宫里有牵扯的人就是龙暄了。
而且上巳节那次给她送了御膳来的，正是龙暄。
安顿好殷婆婆和红梅之后，江舒芸左思右想了半天，最后无奈地扣响了龙暄的书房门。
“进来。”她刚敲完门，就听见龙暄低醇的嗓音在里头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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