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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2 章
殿门口的一排五彩琉璃宫灯迎着夜风微微晃动, 在汉白玉石阶上投出一道道令人炫目的光圈。
江舒芸浑身僵硬地站在原地, 只觉得手心脚心处一点点生出寒意来。
孙家作乱谋逆，全族上下两千多口人在除夕夜全部被诛……却唯独这个小孙氏, 作为乱党头子孙太尉的女儿, 作为毒后孙氏的妹妹，她不仅毫发无损地活了下来，而且还能堂而皇之地出入太极殿！
如此特殊待遇，若说龙暄和她之间没有什么，江舒芸是不信的。
想到前世龙暄与小孙氏的纠缠, 还有去年团圆节小孙氏看向龙暄时那暧昧的眼神——
江舒芸苦笑了下, 看来她今晚来得真不是时候。
“回去吧。”
身后的宫人乖觉地不敢多问, 忙扶着她往回走。
……
“贵妃娘娘来了么？”
就在江舒芸带着宫人走后不久，卓不才迈着轻快的步伐从茶水间回来了。
守在外头的小宦官摇摇头：“回总管大人, 贵妃娘娘没来, 倒是太妃娘娘来了。”
“不可能，贵妃娘娘明明派人来问我……”
卓不才眉头一皱 ：太妃？如今这宫里只有一位太妃，那就是先帝的淑妃小孙氏。
他心中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 赶紧跑到汉白玉石阶下问值守的侍卫。
侍卫道：“贵妃娘娘方才的确来过, 不过娘娘来时，太妃娘娘正进殿去。贵妃娘娘在远处站了会，就回去了。”
贵妃娘娘不是有事急着找陛下么？怎么来了又不进去呢？难道是因为太妃……
结合之前宫内流传小孙氏与龙暄般配的谣言, 卓不才一拍大腿：“不好！”
生怕贵妃与他家陛下之间产生什么误会，卓不才急吼吼地就往太极殿内跑，想立即把这事告知他们陛下。
然而他一到殿门口, 却见一群本该在殿内伺候的宫人全垂着脑袋守在外头。
原来是那小孙氏进殿之后，便让所有人都退了出来，说她有话要单独与陛下讲。
卓不才从宫人那了解到情况，心里可真替他们家陛下捏了一把汗——还单独讲？！先前两人身上已经有谣言在传，现在陛下刚刚登基，朝野内外不知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呢！这太妃娘娘也真是不懂避讳！有什么话明天不能说？非得挑夜里过来，这不是存心惹人误会么！
忧心着他们家陛下的名声，卓不才朝着殿门外的宫人们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他贴着墙根，悄悄挪到了殿门附近的窗户上。
殿内灯火通明，卓不才踮起脚尖，只见太妃小孙氏裹着件大红披风跪在地上，而他们家陛下正背对着小孙氏，在淡淡地说着什么。
卓不才拼命把耳朵凑近窗棱。
“……要不是太妃娘娘大义灭亲，那晚提前告知了孙太尉在城外的藏身之处，镇国公他们也不会那么快使他伏法。”
“父亲和长姐这些年来，实在做了太多的错事！妾身只是不想再看他们继续错下去……”
小孙氏低头啜泣。
今晚她打扮素净，只在发髻正中簪了朵素银莲花，美艳的脸上略施脂粉，樱唇失了血色微微泛白，再加上她此时梨花带雨的模样，浑身上下都透着股惹人怜惜的味道。
“如今父亲他们都得到了应有的惩罚，虽然妾身之前向先帝献丹药是逼不得已，可也犯下了大错——今日陛下却不计前嫌，封妾身为淑惠太妃，妾身真是受之有愧！”
龙暄听了心中冷笑，嘴上却说：“太妃娘娘功大于过，绝对受得起这个位置。午后朕与众大臣正商议如何划分十弟的封地，等过几天定下来，就送太妃一起过去。”
要不是她早与宗亲中几个老家伙打点好关系，让他们联合起来力保她和十皇子，她此刻还能在这卖乖？
不过目前孙氏一族覆灭，凭她那点手段，再加上她儿子龙昊也才只有四岁，是作不起什么风浪来的。
前世他为了迷惑孙家，不顾伦理纲常强纳小孙氏为贵妃，又因弑弟落下残暴冷血的名声……这一世，他要好好养着这对母子，换个仁德的好名声。
“陛下这般照顾我们母子，妾身一介弱质女流，也没什么能报答陛下的……其实，妾身早在见陛下的第一面开始，就对陛下倾慕不已……”
小孙氏缓缓站起身来，解开她脖子上的披风带子。
大红披风无声落下，露出里头那具未着寸缕的诱人酮体来。
卓不才在窗边猛地捂嘴，不敢相信地瞪大眼睛。
“如果陛下不嫌弃，就让妾身……今晚好好地报答陛下……”
小孙氏面带春色，声音娇滴滴的好似能掐出水来。对于自己的容貌身段，她还是很有自信的，当下便按照心中无数次幻想的那样，扭腰往龙暄高大的后背扑去。
她那把娇嗓连卓不才听了都面上发红，更别说其他正常的男子了。
卓不才把头缩回来，正苦着脸哀叹英雄难过美人关，不料殿内忽然想起了他们家陛下平静的声音：“卓不才！带人送太妃回宫。”
“是！”
卓不才一个激灵，立即挥手从外头招了一排宫人跟上。
带着一群人小心翼翼地入了殿内，却见小孙氏身上仍旧穿着那件大红披风，站在殿中垂泪。
而他们家陛下目不斜视，面色如常。
——难道刚才是他看错了？！
卓不才眨了眨眼睛，愣在原地。
龙暄对小孙氏道：“天色不早了，太妃娘娘还是早些回去吧。”
“是，陛下。”
小孙氏柔柔应声，双手在披风下紧紧攥成拳状，她浑身颤抖，此时正处于莫大的羞愤之中——从来没有一个男人这样对待过她！她都主动献身了，他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还别过脸让她把披风穿回去！
“卓不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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