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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7 章

江舒芸在偏殿外等了片刻, 就见一名高大俊逸的男子含笑朝她走来。

“赫连伽哲见过贵妃娘娘。”

“殿下免礼。”

赫连伽哲的身量与龙暄不相上下, 他肤色雪白，五官俊美, 尤其是那双碧绿的眼睛, 仿佛两汪盈盈池水，格外惹人注目。

“殿下的兰花如此珍贵，本宫受之有愧。”

江舒芸客气了一会，就直奔主题：“听说殿下小时候见过我们大熙的永烈侯？”

“是的。”

赫连伽哲温文浅笑，如同一株空谷幽兰般优雅, 他眼角微微上挑, 仿佛早就看透一切：“我知道娘娘是永烈侯的女儿, 那晚在听书楼，我见过娘娘——不过那时候, 娘娘可不是现在这般模样。”

“原来那晚殿下看到本宫了？”

江舒芸小小震惊了下, 然而很快恢复镇定：“其实那晚听殿下与众人提起家父，本想上前与殿下打听……”

“娘娘美得像兰花一般，我怎么会看不到？”

赫连伽哲又是一笑：“不过大熙的皇帝陛下太过霸道, 只是转眼的功夫, 陛下便把娘娘带走了。”

“……嗯，不提他。殿下可否与本宫说说家父的事？”

“乐意至极。”

赫连伽哲收敛笑容，严肃道：“永烈侯是我们宛罗国的朋友, 是个大英雄！当初要不是他带兵相助，怕是我们的国家早已被北方蛮奴给践踏了——”

话没说完，江舒芸只感觉手上一紧。

她回头, 只见龙暄抓着她的手咬牙笑道：“贵妃出来好一会了，宴上宾客都在等着贵妃呢！”

赫连伽哲笑眯眯朝龙暄行了个礼：“即是这样，那只好改天与贵妃娘娘再叙了。”

*

晚上回到宜福宫，龙暄一看到摆在庭院中的那盆兰花就黑脸。

“为什么要单独见他？！”

叫退寝殿中的宫人，他压着火质问：“一盆兰花而已，用得着亲自道谢？还是说芸儿看上了他，想以此接近他？！”

“陛下心里装满了龌龊心思，自然把人都看成龌龊无耻之辈。”

江舒芸本不想解释，可是怕他今晚留下来胡搅蛮缠，只好皱着眉道：“臣女找他说话，是因他说年幼时见过家父，想听他说说家父当年在外头的事情。”

“他说见过就见过？比起这个异族之人，太傅府中的人难道不比他更熟悉你父亲？！你要打听，大可回府打听，何须在夜间私会外男，落人口实！”

一想到她对着他整天没个好脸，刚才对着那个异族小子却是一派眉眼温柔的样子……龙暄恨不得当场就变成个爆竹炸飞那小子！

“当时臣女身后跟着一大群宫人，怎么是私会外男？既然陛下觉得臣女的行为有损皇室颜面，那还请陛下早做安排，等臣女走了，自然不会再惹陛下不痛快。”

“你！”

听她又提这个，龙暄气得简直浑身发抖：“那小子刚才许了你什么？你就这么迫不及待要与他双宿双飞？！”

他越说越不像样子，江舒芸不想与他争辩，径直去开了殿门让宫人们进来。

“陛下醉了，你们去准备醒酒汤。卓公公，劳烦你送陛下回去——”

话没说完，龙暄在殿中怒道：“朕不走！今晚就宿在这！”

卓不才：“……”啧，都吵成这样了，陛下的脸皮真是够厚~

龙暄不要脸，江舒芸可要脸，当着众人的面，她只好道：“你们几个，服侍陛下沐浴吧。”

这回龙暄没有反对，黑着脸出了殿门。

等他沐浴回来，江舒芸已经抱着墨墨在床上歇下了。

大床前的地板上放了一套枕被，显然是让他在那照旧打地铺的意思。

江舒芸背对着他，穿着薄纱寝衣的柔美背影让他心头的火一下熄灭了不少。

伸长脖子往床里头看，只见黑白猫被她放在了最里面，她那纤细雪嫩的手指正在猫身上轻柔地顺着毛。

小猫喉咙里咕噜咕噜的，在她手底下惬意扬起个毛茸茸的小脑袋。

龙暄忽然有点羡慕那猫。

又是羡慕又是嫉妒。

鹰眼一暗，他踢开地上的枕被，嗖地上了床。

“陛下！”

见他爬床，江舒芸抱着墨墨猛地坐起身来。

龙暄冷脸，两条长臂一展，就将一人一猫逼到了床角。

巨大的阴影覆盖下来，墨墨吓得撇着耳朵呜呜直叫。

“陛下是不是酒还没醒？你，你吓到墨墨了……”

“墨墨？”

龙暄勾起薄唇，玩味地念了一遍，大手忽然扣住她的下巴，强迫她与自己对视。

锐利的鹰眼在她姣美的脸蛋上扫视，最后落在她那双微颤的清澈鹿眼上。

“你、你下去！”

龙暄不理会她的驱赶，就这么直直盯着她看了一会，沉声问：“为什么叫它‘墨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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