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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第十九章 杀神

浊河未远

卢守旭的后脑勺上被开了个拳头大的窟窿，红红白白的脑浆子迸溅了一地都是。顾陆捌抬头看了眼被罩住的铁笼子，说：“这里面锁着的应该就是小怪物卢欣欣了。”

真的会是卢欣欣吗？卢守旭费尽心思养着的小怪物就这么轻易地打包交给他们处置？卢守旭是个偏执狂，临死幡然醒悟的概率可并不像传统小说、电影里的那么高，更多数情况下，这种一门心思走到黑的人会选择同归于尽。唐泽心中不安，直觉此事有诈，他拉住准备上前扯开遮光布送上最后一枪的顾陆捌，摇头说：“别乱动。”

顾陆捌收回手，疑惑地看向唐泽：“难道你察觉什么异常了吗？”

小崽子瞥了眼手脚抽动的卢守旭，匆匆别过头把目光错开。他想起来自己惨死的弟弟和父母，忽然就对这个人有些同情，卢守旭显然不是个好医生，但他毋庸置疑是个好哥哥。如果……如果弟弟也染了这种疫病，郑之桐攥紧了脖子上的青玉坠子，手心出了一层薄汗，他明白是非对错，但脑子里的声音却告诉他自己会和卢守旭做出一样的选择。小崽子不安地搓着手指，小声说：“书上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我觉得卢守旭刚才说的话看起来不像是骗人的。”

“他有没有骗人，和是不是想要你性命，这两件儿从来都不冲突”，唐泽走到笼子旁边，绕着一圈试图找个缝隙看看里面的生物，他费力地眯着眼睛，说：“对于心理变态，你不能用正常人的那套去揣测他，卢守旭是个偏执狂，他为了卢欣欣什么都可能干出来。”

唐泽的担忧确实存在很大的可能性，但顾陆捌不明白：“他把自己捆在椅子上还能为小怪物做什么？”

卢守旭围绕着卢欣欣做的只有两件事儿——提供食物和给她“治病”，前者通过猎杀寻求帮助的幸存者，后者是他作为“饲养员”的报酬。但当他被病毒感染，这两件事儿都无法继续做下去的时候，他会怎么办？把妹妹关进笼子里，等着送给唐泽他们当靶子吗？

当然不会，他不会这么做。唐泽反应过来，大声惊呼“不好”，转身拉开枪栓，对顾陆捌急声说：“快离开这里！卢守旭把卢欣欣放了，他一直在拖延时间！这栋大楼的入口已经被打开，天一黑丧尸就会冲进来！”

小崽子被唐泽的推测吓了一跳，急慌慌地要去推门，可刚抬起脚便又放下去，他拎着大喜的手发抖，眼神惊恐地看着一只干枯小手攀在铁门边缘，刚才还是紧闭的大门正在被缓缓推开。

顾陆捌压住小崽子的肩膀，轻手轻脚上前地将挡在他身后，然后向唐泽打手势，示意快速往两边挪动。垂着头发的卢欣欣从门后探出头，第一眼就看见了惨死的卢守旭，它四肢着地从门上跳下来，浑身一僵，喉咙里发出似人非人的凄厉叫声。顾陆捌知道这东西速度极快，抓住这个时机向它扣动扳机。

和他们已经知道的活死人不一样，这个小怪物虽不喜光却也不是十分畏惧，更重要的是它拥有普通丧尸不存在的感情变化，杀死卢守旭的行为极大地激怒了丧尸化的卢欣欣。它在地上爬得飞快，躲过子弹后却没有直接袭击顾陆捌，而是向着笼子扑过去。

遮光布被扯下来，连动的机关自然出发。笼子里几十只染病的野猫再没了阻挡，闻着到小崽子身上伤口未愈的血腥味儿飞奔着撕咬过来。唐泽的枪法很准，一枪爆头一只杀得虽然顺手，但病猫数量过多，实在无暇再去参合到卢欣欣和顾陆捌的中间。

顾陆捌与小怪物交过手，对她“扑、咬、抓”的三步战术尚算熟悉，更何况屋子明亮，对方还少了只胳膊，所以主动进攻的卢欣欣一开始就不占优势，没几下便扭转成顾陆捌开枪追着它到处跑。带着火花的子弹打杂在了墙角的铁箱子上，“啪”一声灯光消失，屋子周围陷入了黑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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