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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第三十章 天使之城

浊河未远

唐泽听完顾陆捌的话先是一愣，警惕地扫了圈周围，问：“你怎么知道他不能长距离瞬移？”

“火车上就想跟你说来着，可那时候你不想听”，顾陆捌实话也没想到这么快就遇上正主，但听到唐泽问起来，依旧颇为得意地勾了勾嘴唇：“那小子是个半成品，我当时的任务就是把他回收抹杀。虽然名义上的雇佣方是个罐头厂的小负责人，但看他那副支支吾吾说不清道不明的怂样子也能猜到这人不过是个传话的傀儡，他背后是什么人我不知道，当然也没法猜。你说是不是？”

是什么，不是什么，他唐泽说了算吗？退一步讲，在后背做手脚的人顾陆捌他们就算还不知道具体到哪个人，但也该早就有了方向，这话现在问他，不过是一步一步把他往坑里拽。

顾陆捌看到唐泽脸色微变，一边拉着人顺人流往前走，一边压低声音继续说：“这两年我们发现了不少类似的超能力小孩，男孩儿女孩儿都有，年龄在十一岁上下，不过有的比较像样，比如那个会瞬移的，有的就比较失败，比如卢欣欣那种半鬼不人的。但就目前来看，绝大部分，至少八成以上都不怎么成功，那些小孩儿长得畸形，脾气暴躁，脑瓜子也不太好使，而且多数寿命很短，十来个月就开始浑身肌肉萎缩，一周后牙齿脱落，嘴唇和鼻梁上慢慢扁平消失，皮包骨头的脑瓜子上就剩下两大眼珠子在眼眶里转，看着可怜得很。”

三年，这个时间不算太长，放在第十三区可能一条像样的马路都没有修好，放在第十区也不过是纺织厂里初来乍到的小姑娘变成了熟练女工，但在前三区，六个月就是一个科技发展的小高峰。唐泽离开的那段时间，他已经错过了整整六个周期，所以听到顾陆捌说起那些曾经处于设想阶段的东西变成现实，他第一反应是惊讶，接着是背后发凉，唐泽终于不得不承认一个他最不希望知道的事情——终极士兵改造计划再次启动了。

“终极士兵改造计划”说起来算是个老古董了，最早提出这个计划的是塔雅王国的第一任主人“老布吉”的弟弟“小布吉”，当时还处于全球混战，第一批投入计划的科学家在战俘身上做实验，可直到战争结束他们也没能取得任何突破性的成绩，再加上战后人们好容易看到安宁日子的苗头，反战情绪都十分高涨，人体试验的反对声音也越来越大，这个计划因此不得不被腰斩。随后多年，“终极士兵改造计划”总是被不断地开启，然后又因为各种原因停止，到现在前后断断续续的加起来整整九十年，几乎覆盖了塔雅帝国的全部阶段。

“那边”，顾陆捌用胳膊肘轻怼了一下满脑子乱哄哄的唐泽，扬了扬下巴，低声说：“你右手十点钟方向。”

唐泽被顾陆捌强硬地拉回神儿，顺着他的指引看过去，发现路边银灰色的垃圾箱边蹲着一个瘦小的少年，他带着鸭舌帽挡住脸，胸前挂一个黑色的双肩背，双手托着背包的底，脖子向前伸长，来自背包的重量几乎把他整个人都在往前拉扯着。

“就是……”小崽子刚出声就被顾陆捌紧紧捂住了嘴巴，只能瞪大眼睛，费力地扭着头看向唐泽。

“别出声”，唐泽轻拍了小崽子脑袋一巴掌，对顾陆捌说：“先别靠太近，找个地方躲一下，看看再说。”

少年的警惕性很高，有人靠近就会瞬间消失，等人走了又会出现在垃圾桶附近，他应该在等什么，不耐烦地用脚提着地上的石头，一会儿用手颠颠背包，一会儿拉开拉链往里面看两眼。

卸货场刚刚出了事儿，流动警察不少去了那边，眼下火车站周围相对松懈，唐泽和顾陆捌冒险进了对街的便利店，小崽子抱着唐大喜蹲在落地玻璃的橱窗边上，唐泽手里拿着两个面包瞥一眼包装袋上的成分，瞥一眼对面时有时无的人影。不多时，对面来了一辆公交车，白色的车体上喷绘着彩虹和蝴蝶，大红色的四个字“天使之城”在阳光下特别显眼。公交车在垃圾桶边停了不到一分钟，大门一开一合再离开时，垃圾桶边上的瘦小少年已经没了踪影。

“果然是往新都去的”，顾陆捌不知道什么时候凑了上来，拿过唐泽手里的两个面包走到电子收银台前，投币走出便利店。顾陆捌拆开包装分了半个面包给小崽子，自己咬着剩下的半个，将手里的整个面包递给唐泽：“如果没记错，前面的街角有个公交站台，那里每半个小时会有辆公交车开往新都，也就是他们说的‘天使之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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