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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第四十八章 畸形

浊河未远

小崽子折腾得浑身冒汗，终于是把阁楼的大门打开了。他手里拿着撬锁的螺丝刀，探头往黑漆漆的屋子里看。唐大喜出于动物本能对黑暗有着莫名的兴奋，它蹭到小崽子脚边，仰头像是撒娇一样哼唧地叫了两声，然后从容地走进黑暗里。

这家伙！郑之桐啧啧嘴，听见里面发出“咚”一声，估摸着是唐大喜把什么东西扒倒了。屋子里没有多余的声音，除了他和唐大喜应该是没有另一个存在于臆想中的恐惧生物，小崽子挪进屋子里，摸索着墙上的开关。

唐泽刚一进金属大门就被旁边的女人在胳膊上扎了一下，没一会儿便脑袋发晕，浑身肌肉酸软，舌头也跟着不听使唤无法发声。他被藏在黑暗中的人拖进另一条通道，接着穿绿色手术服的把他抬上病床，病床四角轱辘碾压地板咕噜咕噜地在走廊里回荡。唐泽的手脚被皮套固定，楼道里刺目的白光扎得他眼泪直流，彩色的光圈在眼前一圈一圈散开。

强光让他的意识变得更加恍惚，唐泽的梦魇顺着药物作用又一次缠上他不甚清明的大脑。噩梦的开始无缝衔接了上一次的结尾，唐泽依旧站在没有尽头的金属长廊里，他看着阴影下的军用皮鞋，忽然那人身上发出一串钥匙抖动的哗啦声，接着钥匙掉在了地上，军人迟钝地动了动身体，接着弯下腰。

那只右手很白，和手腕的皮肤颜色有些差距，是那种长期做实验带橡胶手套捂出来的浮白，骨节分明，拇指上有个明显的红色胎记。“赵师兄？！”唐泽惊呼出口，那人像是没有听见，他低着头，宽檐儿的军帽挡住了半张脸。

露出来的消瘦下巴和极有特点的鹰钩鼻不属于赵清歌，唐泽迷茫地盯着距离他不过几步远的军人，那是赵清歌的身体，脖子上面却是钟阳的头。两个他曾经最熟悉的人组合在一起，这样的出现令唐泽浑身汗毛倒树，他干涩地吞咽着唾沫想起来曾经失踪的翁同山。

他消失了一段时间，再次出现的时候却像是换了一个人，高大黑壮，浑身腱子肉的身体上顶着一颗尖嘴猴腮的脑袋，惨白的脸孔和脖子黑红的皮肤形成鲜明对比，从前只到他肩膀的人，此时高了他足足半头。唐泽记得翁同山歪着头看他，垂着眼眸，歪唇笑：“蒋师兄，我们又见面了。要不是你出手，我可能这辈子都没机会低着头同你讲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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