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赌场的炸鱼和辣香肠美味无比,而且免费,我不断地去取,广而散之。红鼻子闻香而动,晃过来和我搭讪,我有一搭无一搭地应付着他,他手痒,也嚎叫地杀入了赌局,没几局就输个精光。
他不服气,向我借钱翻盘,可我不打算当圣母也不是活佛,冷酷地拒绝他了,他就去把怀表当掉了。发牌的当口,我制止了他:“下一盘再出手怎么样?听我讲个故事。”
红鼻子嘟哝着说:“好吧。”
我便跟他说起我的故国、前朝和机巧的文人。是康熙年间,皇帝下江南,见到门泊东吴万里船的景象,随口问道:“这条河上有多少条船?”擅玩花头的文臣答,“两条,一条为名,一条为利。”
再好的故事,脱离了母语的环境,就丧失了原味。红鼻子耸耸肩,表示听不懂,而女荷官闻声转头瞧了我一眼,很纯正的东方面孔,即使鼻梁到下巴的弧度如欧洲人般完美无缺我试探地对她说起中文:“熙熙攘攘,皆为利来。”这是无法用西班牙语翻译得尽兴的,我真正的语言。
这一池子人,挽起了胳膊输红了眼,都是为了一个利字。那条河上实则只有一条船,求名也是为了利,何况是此地,理智放两旁,利字摆中间,众生百态,尽在其中。
“要牌吗?”她回我以西班牙语。我谢却,她便收回目光,做回面无表情的荷官。可这已足够我微笑回味,即便巴萨输球了我也如此。
我打听到她是倒班轮休制,下班是在晚间六时,就端了啤酒在楼道口等。不多时她就出来了,白衬衫,银项链,长发盘起来,全都藏进贝雷帽里,看上去像个漂亮倜傥的公子哥儿。我从暗光里走近她:“嗨,一起喝一杯?”
我说的是中文,啊,但愿她也是。但她不,淡薄地看着我,仍是西班牙语:“你是惟一一个立刻收手不赌的人。”
“我想赌,但我更懂得恋战者必是输家。”我轻松地把马甲甩上肩头,力求使自己潇洒点,“在我的祖国,我喜欢的歌星有一首歌叫《我会知道几时要退》。”
努力用轻描淡写来掩饰我的慌乱,她断然不会喜欢愣头青,从容不迫些,大约更能赢得她的关注。但她仍然只是很无谓地看着我,很淡很淡地笑了笑,走开了。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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