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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明星稀的夜,怎么可能有彩虹出现?久儿,你是用这种方式告诉我,你的再次出现,仅仅来自于我的臆想吗,一如彩虹与黑夜之永不重合?
蛰伏在我心头的兽咆哮。
——我从来不曾忘却。哪怕我用了阻止世界的力气,去麻木自己,还是不行。
才知道自己如青花瓷瓶,布满冰纹,只要涉及到师姐,就不敲自裂。
如是,对不起了,我的女朋友久儿,我注定让你失望,其实你知道我有多么努力。
我对自己无能为力。
我又逃了课,无所事事地瞎晃荡,在空旷的操场上奔跑,六月底的太阳微弱淡白。跑得满头大汗,向外走去,看到校门口一大群人簇拥着,送一位远赴西藏的同学上路,团团抱住,哭湿了肩膀,风凉,栀子开得繁盛,葡萄花一串串地也都开了。我听到他们合唱《放心去飞》:没人能取代记忆中的你,和那段青春岁月,一路我们曾携手并肩,用汗和泪写下永远,拿欢笑荣耀换一句誓言,夜夜在梦里相约。
这段时间正是毕业生离校的高峰期,我哭得再厉害,看在别人眼里,也是正常。我想,在他年今日,我会怀念学生时代的,在某个某些个软弱的夜里,想念这些就算软弱也无人怪罪的年代,此时失恋可以是全世界,骊歌声里的握别可以泪飞顿作倾盆雨,青春自有尊严,且容易被体谅。
跑到广场乱转,蹲在地上和小麻雀说了会儿话,它很淘气,不怕人。我真羡慕它,有翅膀,可以到处飞。还窜到人家的残局跟前破阵,居然赢了十块钱,站起身时,我看见一个女子,二十五六岁,军绿色裙子,洗得有些旧,头发用手帕随意挽着,戴着简单的小耳环。
我一下子想到你。我在想,久儿师姐,你现在是不是这样呢。
她微仰起头,和女伴们谈笑着,我没想到我会上去说话,可我竟然真的这样做了,我冲上前,干巴巴地一口气说完:“我真喜欢你这个样子,从最初,到现在,到以后都是。”
她的身边有那么多人,说完我就逃走了。
她不知道我对着她,在和另一个人说话,走向她的时候,我真的会心跳加速,她不认识我,我那么难过。
怎么办呢,我上去说话,已经超出了我的意料,我还能说什么呢。落拓如我,于闹市里莽撞笨拙地示爱,如果不逃得快点,也许会被人抓起来痛殴。我识时务,所以我溜得极快。
我好象听到她们在笑,说那人劈头就是一句,肯定有毛病。
我是有毛病的,我有强迫症,还老在幻想,师姐是我的女朋友,更幻想有朝一日,她翩然归来。这叫什么症状?让我想一想,哦,称为妄想症吧。
想到妄想症,我一凛,算一算,有一个多月没有见到早春了,那小孩子,她好吗。
我想我该去看看她了。
去往早春家的路上,我被一个女孩拦住了,她脸红红地说,想和我交个朋友。又说,我学业优异,诚恳淡然,她观察我许久了。
她没打听过我的前科吗,我就是不良少年而已,又花心又自私又颓废,一无是处。
她的头发又滑又顺,是用什么牌子的洗发水?我谢绝了她,她哭着跑开了。她不知道,其实看着她的眼泪,我也不好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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