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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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给我奶茶就不哭

丁岩坐着,杨桃站着,居高临下盛气凌人,撂下一句话:“喂,赵晓松为于佳佳的事伤透了脑筋,你干脆送佛送到西,收了她,也好让他死心。”

“那不可能。”丁岩是个强硬派,站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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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雅婷好奇地看着两人对峙,她不明白两人发生了什么事,但听起来,是在为赵晓松打抱不平呢。哎,真想见见那位于佳佳,到底是何方神圣,搞得两大帅哥都这么大火气,还把杨桃也扯进乱局了。

杨桃不欲多谈,指着丁岩:“你少恃美行凶了,我偏不买账,再见。”说着拉过陈雅婷就走,“去我家吃宵夜,走。”

这男生连被指责都气势惊人呢,陈雅婷被她扯着,不住地回头张望。丁岩站在原地,哭笑不得,她说他——恃美行凶?这算是在夸他?可夸一个男生长得美,可真不让人愉快咳。

他只是,只是很烦躁地想,她没说错,他没道理让她对她深信不疑。他凭什么呢?即使是童谣,也绝不允许他和旁人有染,绝不。

他得尽快了结和于佳佳的事了,否则会葬送真正的幸福。在料理清爽之前,他的确不该见她。他早该知道的,她是重义气讲原则的女孩呢,她眼里哪会掺得进沙子?让她不顾原则地就接受他,那不是他所珍惜的她。

当下不再拖延,他得去找于佳佳。真笨呢,丁岩,他拍着脑袋对自己说,竟要一个比你小的女孩来教你。

那边陈雅婷仍尤在跟杨桃感叹:“他是我见过的最好看的男生,你对他太凶了,帅哥会伤心的。”

杨桃横她一眼:“色令智昏!他可不是什么好人,花心着呢。”说真的她很想骂他,但骂人也没意思,她仍觉得余怒未消,心口堵得厉害。

吃米粉的时候,她还没好声气,母亲让她给客人端一碟花生米,她重重地往桌上一顿,把客人吓一跳。好在是熟客,没跟她计较,母亲见着了,连忙跑出来赔不是,责备了杨桃几句:“谁惹你了?跟吃了火药一样!”

“没谁惹我,但我心里不痛快。”杨桃没精打采,陈雅婷附耳轻言,“我看你的症状很像喜欢他了,被他一句话气得要死,真的。”

杨桃恨声道:“他有什么可喜欢的!”

这话被母亲听到了,不动声色地继续忙活,夜里回家的路上才和杨桃说起:“你们这拨小年轻,谈起恋爱来都傻头傻脑,做作得很,还自以为不食人间烟火,个个都冒着仙气儿,恨不得按文学作品那样来一遍。要到我这个年纪才能活明白,感情嘛,就是让人活踏实了的一个环节而已,柴米油盐,不装不挺。”

杨桃听不懂:“哪有不食人间烟火了?我喜欢他,他喜欢我,只准一对一,这叫做作吗?”

母亲就笑了:“能够一对一就很难了,要求别那么多。你以后就会懂了,人和人之间是错位的,你不喜欢的人对你好,你不当回事;你喜欢的人不喜欢你,你却涎着脸贴上去……生活里的事多半如此,你啊,将来碰到了互相喜欢的人,就别错过了。”

杨桃不解:“有那么难得吗?”

母亲说:“以后你就会知道,感情的路是越走越窄的。能碰到彼此喜欢的人是幸运,不是理所当然,你要惜福。”想了想又说,“我不赞成你早恋,但你一定要这么做,那就是碰到喜欢的人了,别出格。”

杨桃成绩好,母亲很放心,但这么开明却让人心生意外,杨桃解释:“我才没早恋呢!就是有个人可能是在追我,但我嫌他花心。”

母亲呵呵笑:“你要是完全没感觉,根本就不会嫌,随便他怎么样。”

“有感觉也不行。”杨桃认认真真地说,“我想要的感情不是他那样的。”

几乎就在同一时间,于佳佳在对赵晓松说:“对不起,我想要的感情不是你这样的。”

赵晓松急了:“佳佳,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你以前说过喜欢我啊!”

于佳佳不为所动:“我也喜欢阿猫阿狗啊。”她刚结束了和丁岩的谈话,正有气没地方撒,一股脑儿全撒在赵晓松身上了,“几年前的说笑,你那么当真干什么?人又不可能一成不变。”

赵晓松的脸色都变了:“说笑?”他摇着于佳佳的肩膀,急切地问,“说笑?你喜欢我,是句说笑?”

“我觉得你是个好老公的人选,跟自己的准老公说点亲密的话是分内事吧?那就说呗。”于佳佳不以为然,“不过此一时彼一时,现在我不这么想了,可以吗?”

赵晓松的口才没于佳佳好,几乎完败,挣扎着说:“不可以!”

于佳佳笑了起来:“那可由不得我,也由不得你。”回头看了看寝室楼,“很晚了,我该回去睡觉了,拜拜。”

赵晓松扯住她,瞪着一双眼睛想说点儿什么,但想来想去,偃旗息鼓了:“佳佳,对你我真是够意思了,换了别人,我早就开骂了。”

于佳佳哈哈笑:“你不就会骂他妈的吗,来啊,十遍都行。”着意拍了拍赵晓松的肩,“如果这样能让你痛快的话。”

她不在乎赵晓松对她有没有意思,横竖事已至此,她不打算回头,况且也没法回头。她背叛了他,还怀了别人的孩子,就算他咬牙接受她,难保不在心头种下毒草,事后时时发作,何必呢?她注视着赵晓松踉跄着走远,心底突然升起残酷的快感,又因这快感而恐惧,是,她恐惧自己变成了一个变态的人,在折磨他人的过程中,舔舐着自己的伤。可不这样,她拿什么来抵御丁岩给她的伤痛呢?

晚上十一点的时候,她回学校,刚走到拐角处,他就出现了,穿黑衣,脸上没什么表情:“我们谈谈吧。”

她下意识地护住小腹,她真怕他冷不防地飞起一脚,可他只双臂抱在胸前,冷淡地看着她:“你想好了没有?”

她一看他冷冷的脸就心烦,忍不住针锋相对:“想好了啊,所以我又接了一份兼职,这样宝宝出生时,手头会宽裕点儿。”

果然,他一听到“宝宝”二字就很嫌恶,手一甩:“任性有劲吗?”

“你管不着。”她笑着说。激怒他真是件过瘾的事,每当看到他那张好看的脸上现出不悦的表情,她就只想欢呼。

是,她恨他。她怎能不恨他。她在他面前丢尽了颜面,被他一再地拒绝,活得像个小丑,她怎能不恨他!

这种恨意比所有的情绪都来得直接而鲜明,见他急恼的样子,她不由得又加上一句:“我得攒钱,没空和你闲扯,失陪了。”

主动权控制在自己手里才爽哪,丁岩,风水轮流转,终于轮到我占上风吗?她笑看风云的模样让他怒不可遏,却秉持着一贯的风度,绝不打女人,咬着牙说:“于佳佳,你给我听好了,莫说你现在还不知是否能怀上孕,就算怀上了,我也绝不允许你生下来!”

“是吗?”她笑容可掬,“那我们不如走着瞧?”

丁岩没辙了,眼睁睁地看着她脚步轻快地向校园走去。什么叫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告诉你丁岩,我就有这魄力,你服不服?我能损失什么呢?未婚先孕,脸面无存那算什么呢,我会在那之前找个地方躲起来。再说,我的尊严早就在你一再拒绝我的时候消失殆尽。如今的我,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我豁出去了,你奈我何?

丁岩,从今往后,任何能伤到你的事情,我都会尽力去做,为此不惜赌上我自己,就是这样。桂花在夜里散发着甜香,于佳佳在花树下站了片刻,惘然地仰起了头。对付丁岩这种人,惟一的法子就是比他还无赖,她成功了。连他也说:“于佳佳,你很会利用人性的弱点。”

她笑:“当然,不然以我这么讨人嫌的性格,是活不到今天的。”

他就说不出话来了,他最擅长踩人了,跟他交谈,率先把自己踩扁,他就无话可说。她试探过好几次,看出这一招是最灵的,屡试不爽。是啊,他才21岁,生意却做得颇像样,人又勤力,所谓春风得意马蹄疾。可那又如何呢,她照样让他吃瘪,就像他先前让她吃瘪一样,你说这多有趣。

你说这多有趣,于佳佳自言自语,她想笑,但她抚着树干,却哭出了声音。理智告诉她,她应当放过丁岩,也放过自己,可她的心被深仇大恨折磨着,像是一块巨大的石磨,在她的心上来回地碾着,她没办法。

若她精疲力尽,他却还好端端地活着,她死不瞑目。她得出了这口气再说,气顺了,她才能好好过。而今,她自己不好过,也不让他好过。顺带的,连来找她的赵晓松也撞到枪口上了,被她抢白了一通,哈哈,真痛快。世间情事又何尝不是生物链?你克我,我克他血流成河,至死方休。

于佳佳回了寝室,顺手拿过枕边书,胡乱地翻着。是她从中学时就读得滚瓜烂熟的《呼啸山庄》,如果不能让我们两情相悦,就让我们两败俱伤,丁岩。

其后她见到了赵晓松的眼泪,记忆中,这是他头一次哭成了泪人儿。她冷漠地看着男人声泪俱下地诉说他有多爱她,他说就算她有了和别人的孩子他也依然爱她,他不能不爱她。换了从前,于佳佳听到这些话是很受用的,但今非昔比,她的眼中心底脑海里,都只有丁岩一个人了,满满当当,都是他。

他对她一笑,她的世界繁华万丈;他对她不理不睬,她的世界漆黑一团。而再多的旁人,于她又有什么关系呢。连她自己也觉出了可怕,爱,就是这样一桩贱得令人发指的事情吗?这违背了爱的初衷,但到底是什么,将一切败坏成这样?这个红肿着眼睛的男人,曾经是她的枕边人,他对她说着亲爱,说着不离不弃,断然想不到有一天,她将他丢弃。

她本以为自己能和赵晓松过一生,人人都说他是良人,她那么听着,也就那么信了。可是竟然还是不行,当她碰到丁岩,才碰到了心房里花开的声音,才知道,原来爱情初来是那样温存如水的一件事。

但很快就破灭了,因为他的不爱。她木讷地看着赵晓松,听见他说:“你过得不好,就别再鬼迷心窍了吧,佳佳,别,别走。”

“他可不是什么鬼,你弄错了。”她反驳,“我过成什么样了,是命运的事,跟你无关。”

赵晓松使劲地摇头:“佳佳,你的气和运都被这个人散尽了,自己还跟个傻瓜样的,怪到命运头上了,你看看你低迷成了什么鬼样子。”

于佳佳又祭出口头禅:“你管我?”

赵晓松退后一步:“好吧,我管不着。你的人生因为遇到他而走到弯路上去了,我想了好几天,想明白了,既然不想失去你,那就给你时间,让你走回来吧,独享这段走回到我身边的时光。一个人总是清净的,能让你看清楚一些问题,想明白一些事情。我呢,就不去接你了,让你好好过一过自由自在无人干涉的生活。”他看着她,那样诚恳地看着她,“我舍不得为难你,你玩够了,就回来吧,我就站在原地,哪都不去,谁都不找。”

赵晓松是个讷于言的人,于佳佳还是第一次听到他如此直白无误地倾诉心声,内心有所动容,但话一出口,仍是伤人:“即使,我会把孩子生下来?”

她是在挑衅他的神经,一再地试探他的底线。她在丁岩处有多受挫,就希望赵晓松有多爱她,不计前嫌,怎样都心甘情愿。但很明显,他怔住了,像丁岩一样想说服她拿掉孩子:“佳佳,你还在念书,你……”

于佳佳舒了一口气,太好了,赵晓松,你也不是圣人:“对不起,我想要的感情不是这样的。”

她是把自己当公主了,期待有一个人风里雨里也不嫌弃她,即使她再伤天害理,他也义无反顾地爱着她,像童话里的王子,生来使命就是守护她。她嘲笑着自己,于佳佳,你会遭报应的。但已经如此了,不是吗?

她在暗夜里流下眼泪,为这所有的意难平。

是她坑杀了自己和赵晓松的未来,但她不后悔。因为丁岩让她体会到了爱的感受,哪怕求不得,也不言后悔。

惟有爱才能滋养她。这么多年了,她总觉得自己很委屈,没有甜美的童年时代,没有快意的青春期,全都献给了无味的古筝课,是时候由着性子活一回了,她愿赌服输。

即使将来意难平,也要换取一段举案齐眉的小时光,加油,于佳佳,入睡前,她默默地对自己说,脑中浮现出丁岩的笑颜。

是爱吗?如果爱让她如此疯狂而不知自控。

夜里大雨倾盆,能够入睡的人很少。陈雅婷把欧阳泉送的小锦盒看了又看,珍而重之地放在枕头旁。绿窗人似花,她反复地念叨着,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她吃力地想,他是在赞美她身上有贤淑的潜质吗?那,杨桃那句呢?这些究竟是他的无心所为,还是意有所指?

杨桃可没她想的这么多,虽然对着镜子拍爽肤水时,丁岩在她脑海里一晃而过。他用黑白分明的眼珠,凝视她的样子,多像盛夏的午后,一场深度睡眠中,涉水而过的玲珑少年郎。他符合她的梦想,是正当最好年华遇上的人,可他有这些那些杂七杂八的俗事缠身令她厌弃。

这个人世,大概真的不会符合我们的梦想。母亲说:“人贵在有自知之明,不可再贪心。”她是对的。当次日又在电玩城见着赵晓松时,她给他送了一瓶矿泉水过去,小声说:“我真为你难受,真难受。”

赵晓松已被失恋夺去了元神,睁着失神的双眼,迟钝地问:“嗯?”

怎能不为这个清俊的男人难受,他把什么事都硬扛着,又无人可说,甚至还没个地方躲一躲。别人都只晓得他职业稳定,未婚妻清丽,两人好事将近,但在某一个风和日丽的天气里,她矢口否认爱过他,还洋洋得意地以怀了另一个人的孩子为荣……顾及着双方父母的颜面,他压根儿不敢声张,将烦心事苦苦地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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