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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我要死了,你跟我去吧
一见猎物暴露出来,众人饿虎扑食般涌来,都挣扎着想刺下千古留名的一剑。
洛青敞开胸膛站直,等着万剑穿心的感觉,一时间,很释然……
千钧一发之际,眼前金光闪烁,伴随着一个人的咆哮,他看见陈亦铎的白色身影挡在自己跟前,内元大敞,灵力爆散,围上来的几十人被生生打落在地……他竟然爆了灵力——
这样的透支,内丹一定受损!
一波灵力过后,陈亦铎口吐鲜血,硬撑着站住,又爆出一道强大灵流——这回他攻击的方向集中在左边,那里人少,被灵力一冲,纷纷躲闪,躲得慢的都被击倒在地,***不止……
洛青来不及多想,上前揽了陈亦铎的手——
对方很快回握过来,拉着他几个腾跃从左边口子跳出去,回首一扬一撒——天罗地网抛出,罩住一大片人,网线上法印闪烁,灵力涌动。
陈亦铎又吐血了,但他浑然不觉,拼着灵力把那网兜收紧,在兜口处结了一道印。
被束缚的仙门人士鬼哭狼嚎,网线引燃衣服,烧坏了他们的皮肤。
只有零星几个人追上来,被陈亦铎挥着铁鞭逼退,剩余人都停下攻击,使出浑身解数灭火救人。
陈亦铎带着他几个腾跃……甩开追兵后,他俩御剑而起,还是洛青在前面——
陈亦铎都站不住了,趴在他肩上勉力支撑。
洛青反手护住他,看看脚下,问:“去哪儿?”
“回昆仑!”吐出这三个字后,陈亦铎身子一歪,向下倒去。
“陈亦铎,陈亦铎——”洛青一把搂住,急着叫他,剑上的灵力弱了,颠簸了好几下,不过,好歹稳住了。
“我撑不住了,你来御剑!”
“我……我没有灵力!”洛青觉得这孩子一定是糊涂了,赶紧端着他的脸拍了拍。
“无妨……我把手放在那个灵印上,你就能用我的灵力……”
说着,一只冰冷的手顺着衣襟钻进去,紧紧贴住那道疤痕——灼热的灵力钻进洛青的五经八脉,融合在内元,为他所用。
陈亦铎抖出捆仙锁,在两人身上缠了十几圈,又绑上剑身,在两人身前使了个避风咒:
“要是有人追来……就把我叫醒!”话音刚落,他的头一歪,靠在洛青肩上不动了……
这一幕多么熟悉,不久前,他也是这样背着师父,回了玉珠峰脚下的那个家……
洛青的眼眶湿了——这回,他不会再犯上次的错误。
连着走了一天一夜才到山脚下,洛青感觉分享过来的灵力越来越弱,最后都御不动剑了。
他收起宝剑,调整了捆仙锁,背着陈亦铎上山。
快走到时,他突然醒了,轻咳两声,问“哥哥,到家了?”
洛青嗓子一哽:“嗯!”
陈亦铎咳嗽了两声,血喷在洛青胸前:“让我把金缕鬼面给你的人,不是我爹,而是义……蒋雪倾……”
“嗯!”
“我没想害死你……我爹那天想把你带走,并不是为了杀你,而是为了问你起死回生的法子……咳咳——”
洛青鼻子一酸:“别说了,我不怪你,也不怪你爹!”
“我怕以后来不及说了……”
“陈亦铎——你……闭嘴——”
“从我记事起,我娘就躺在那张冰床上,没有呼吸也没有心跳……”陈亦铎好像没听见他的话,自言自语:“我爹让我每天去给她问安,我知道她死了,心里害怕……”
“义父说总有一天要让她入土为安——呵,他还真办到了……不过他却害死了我爹……”
回家后,陈亦铎什么也不说了,身上烫的像火炉。
洛青手忙脚乱地给他清洗伤口,上金疮药,倚在床边愣愣的守着他。
陈亦度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嘴唇青紫,怎么叫都没有反应——外伤并不严重,要命的是爆灵力后的内伤。
洛青局促不安的在地上打转儿,又担心他着凉,去门外劈了一堆柴,点起灶火。
屋子暖过来后,他去摸陈亦铎的脸——没有那么发烫了,却逐渐冷下去,冷的冰手。
怎么办——有那么一会儿,他想上玉珠峰随便找一个灵力高的师兄弟来,哪怕只是用灵力吊住他一口气也行。
可是腿刚迈出门去,他又想到,也许自己这一走,回来时陈亦铎已经化为一具尸体,跟师父一样,连魂魄都找不到了!
不——绝对不能这样——洛青颓然坐回床上,抚摸着陈亦铎的脸……
皮肤还是柔软的,只是一下子清癯了好多,下巴的线条很明显,眼角的红痣也失去了光泽,看着更有阳刚之气,却不像个活人。
他把额头靠在陈亦铎的额头上,哭着哀求:“求你,别死……”泪水滴落到对方脸上,滑下晶莹的痕迹,洛青小心翼翼地为他拭去,脑中一片空白。
也不知呆坐了多久,他把手放在陈亦铎鼻子下,觉到微弱的呼吸,像受伤的猫儿一样。
真可怜——他躺在那儿,那么可怜,孤零零的!
继而,洛青脑中灵光一闪,在对与错的是非中犹豫了许久,他缓缓抬起手指,搁在嘴里狠狠地咬下去……舌尖猩甜一点,他急切地喊了一声:“无殃!”
鬼王很快就出现了,破颜微笑。
“救救他!”
他好像一早就知道他的心思,俯身去探床上人——
“等等……”洛青忐忑不安的加了一句:“他若死了,我也死!”
鬼王的动作顿了顿,探上陈亦铎的胸口,金色灵力在他们接触的位置激荡起来,施术人的白衫似乎都被冲的飘飘欲起,洛青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俩……
这样做是对是错,他已经不在乎了,他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这个人不能死!
同时他也很后悔,为什么没早些发现这种力量,如果能早一点,师父现在是不是还在!
无殃消失后,陈亦铎的脸色恢复了些,没有那么死气沉沉,眉头和嘴角也出现些微抽动。
洛青一颗心落地,才觉得肚子空落落的,家里什么都没有,一天一夜没吃饭,陈亦铎醒来后一定很饿。
他拿起兽夹和弓箭出门,才发现外面下雪了,就取了一件蓑衣披上。
不费吹灰之力,猎了三只雪鸡,一只野兔。回去时天刚擦亮,陈亦铎还睡着,换了侧躺的姿势。
洛青手脚麻利地处理了猎物,锅里先炖了两只鸡,等熟的时候,他差点儿饿晕……
他试着给陈亦铎喂些鸡汤,对方牙关紧咬,一点儿也喂不进去,最后只能用手帕沾了挤进口中——
修行人可以辟谷,应该是不会饿死了。
洛青搁下饭碗,添了柴火,倚在床边守着,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醒来时,他惊奇地发现陈亦铎站在面前,脸色惨白,手里握着剑,剑锋直抵自己的喉咙。
“你……”洛青刚一发声,就感到剑锋擦破了皮肤。
陈亦铎嘴唇轻碰:“我要死了,你跟我去吧。”
洛青脑中一片空白,好多情景重叠起来,令他心痛不已——不过这一次,他不会重蹈覆辙。
“往这儿扎!”他捏住剑锋,轻轻带到自己心口:“一击致命,断没有第二次机会!”
他闭上眼等着,还想安慰陈亦铎两句,最终也没出口……死后再说也不迟。
久久没有动作,空气近乎凝滞了,他听到噗嗤一声轻笑,抵在胸口的剑收回去了。
睁眼看时,宝剑入鞘,陈亦铎背对着他,身上松松垮垮地披着那件染血白衣。
“有吃的吗?”
洛青起身看他——他眼睛正贪婪地盯着桌上的半只鸡。
“我……我去热一下,你再睡会儿!”他兴高采烈的点着灶火,一回头,却看见陈亦铎坐在桌边,大口啃着鸡肉……
吃的这么香,看来真是好了!
洛青把剩下的雪鸡和兔子都炖了,陈亦铎坐在桌边,慵懒地看他忙来忙去。
饭端上桌,他尝了一口,露出满意的表情。
这回吃的慢条斯理,更像是品。吃完后,他摸着鼓起来的肚子,爬上床睡了。
洛青把剩下的吃了——陈亦铎还算有良心,给了他留了一半,本来看那个势头,应该还能吃下不少!
一连两天,每天除了吃就是睡,第三天早上,陈少宗主终于起床,指挥洛青给他热了一大桶洗澡水,洗完换了一身衣服,把那件染血的白衫丢在火里烧了。
洛青戴着斗笠出去打猎,一看之下,觉的他脸色完全缓过来了,心里很高兴。
走了好久也没猎到东西,雪却越下越大,洛青转道往山下走,盘算着买些食物,刚到山腰,就听得一声呼哨,周围嗖嗖钻出几十个黑衣修士,把他团团围住,一人连飞带跑的过来,一把抓住他的领子——定睛一看,竟然是胡子乱飞的蒋雪倾。
“陈亦铎呢?”
洛青低头不语——对方竟然追到昆仑,定是要赶尽杀绝,绝对不能供出陈亦铎。
蒋雪倾急了,拉着他衣领晃了晃:“你师弟去抓他了,再不说陈亦铎命休矣……”
洛青睁大眼睛,似信不信——这些天薛孟染他们都没来,在长安闹出那么大事,不可能不知道。
“洛青,五十多家仙门正派都在山下围着,就等着把你俩活捉,绑上清明台——因为这里是昆仑禁地,才没有冲上山,昆仑几位长老已经上去了,承诺要将你们拿下!”
好像是怕吓着他,蒋雪倾松开手,张惶地抚了抚他的衣领:“我是陈亦铎的义父,我待他就像亲生儿子一样,我不会害他——他已经受了重伤,我害他有什么意义,我是来救他的……”
“蒋宗主在此作甚?”风声凌厉,一人御剑而落,站在洛青身后——洛青觳觫了一下——是瑶光长老!
蒋雪倾一怔,把洛青往自己身边一推,斗笠遮住一大半脸:“我问这猎人有没有见过陈亦铎和洛青。”
瑶光长老斜睨着他说:“我昆仑一定会将这两个孽畜绳之以法,绑上清明台,就不劳外人操心了——此处乃是昆仑禁地,请蒋宗主下山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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