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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辆到达洪川之后,在防疫部门的监督下,江昭阳和颜以冬先去疾控中心做了一系列的检查,在确认身体指标一切正常之后,才进入了当地国安局。
对秦玉的审讯正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江昭阳却选择双手插兜,站在单向玻璃前,全程默不作声地看着。
颜以冬能感觉到,虽然他看似沉默,但实则心情不佳。过了许久之后,她终于忍受不了这种凝重的气氛,试探着问:
“不进去看看?”
江昭阳摇了摇头,连眼睛都没眨一下。颜以冬不禁有点慌,没话找话地问了他一个无关紧要的问题:
“嗳,江队,我一直不太明白——你说杨二狗为什么非要杀那三个人?”
“干嘛突然问这个?”江昭阳终于扭过头来看了她一眼。
“没什么,就是突然想起来我们好像还没查清楚这个事。”
“什么没查清楚,我早让人查明白了。说到底还是利益分配的问题,佛手坪因为银杏景观,当地政府想要开发成风景区,杨二狗自然不会错过这个发财的机会,可村里偏偏有一小部分人死活不同意……”
“哦……”颜以冬突然恍然大悟道,“在半山上被分尸的那三个人就是死活不同意的那部分村民?”
“没错。杨二狗这个案子其实挺简单的,让我觉得有些奇怪的是陈志国的案子,陈志国和樊秀芝为什么会那么对待秦玉?据说陈志国年轻的时候,在村里还是个挺正经过日子的人。”
“原因呢?你查出来了吗?”
江昭阳苦笑了一下,“只查出了一半。”
“什么叫查出来了一半?”
“根据走访调查的结果,陈志国和樊秀芝刚结婚的时候感情还不错,但是两个人一直没有孩子,后来樊秀芝好不容易怀·孕了,生下了一个男孩,但陈志国却坚称那孩子是个野种,不是自己的苗,所以他喝醉酒后就对樊秀芝非打即骂,樊秀芝为了让他开心,才选择把秦玉当成祭品,供给了他。”
“这人是个神经病吧!”颜以冬咬牙切齿地骂道。
江昭阳摇了摇头,“你还别说,事实证明他的感觉是对的。”
“嗯?”
“我让民警从他家孩子的衣服上提取了DNA,让师姐进行了对比,对比结果显示——那孩子确实不是他的。”
“什么?”颜以冬瞬间睁大了眼睛,眼珠子差点没掉地上。
“够狗血的吧?”江昭阳眯起了一只眼,朝她笑了笑。
“那这孩子是谁的?”
“问题就出在这里,村民的谣言非常多,他说是这家的,她说是那家的,至于到底是谁家的,每个人又都提供不了确凿的证据……”
“你没准备调查到底吗?”
“还有那必要吗,现在当事人都死了。再说了,查出来又有什么好处呢?给国家再多添一个破碎的家庭罢了。”
颜以冬低头想了想,“也是。”
·
在连续审讯了几个小时之后,当地国安局的负责人徐云祥终于熬不住出来抽了支烟,突然看见江昭阳,马上热情地打起了招呼。
两人云里雾里地聊了一阵,徐云祥忽然忍不住感叹道:
“您还别说,好长时间没审过这么老实的犯人了。她可真是有一说一,嘴里没半句假话,这么年轻的女娃子,可惜了……”
江昭阳把身体轻轻地靠在沙发上,眯着眼看了一下窗外凋零的树叶,“她还是个孩子,还没学会社会上的那一套。”
听到江昭阳的这句话,徐云祥拿烟的手不禁一抖,“江队,您看这事怎么定性呢?”
江昭阳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无声一笑,“现在杀人凶手已经伏法,帮凶态度坦诚,年纪又小,将来终究是要回归社会的,你给法官说说,让他们放孩子一条活路吧!”
徐云祥用手推了推眼镜,朝江昭阳点了下头,“江队的意思我明白了。其实这姑娘也傻!她什么都不认也就结了,反正那猩猩也死了,警察那边又没什么能定罪的证据,她怎么都能撇得清。”
江昭阳摇了摇头,“她不会那么做的。”
“咦?”徐云祥眉头一皱,“为什么?”
“你可以问她一个问题——毛桃对你来说,究竟意味着什么?你看她怎么回答。”
徐云祥正在愣神的瞬间,他们谈话的氛围却突然被审讯室里的秦玉打断了,透过单向玻璃,他们能清晰地看到秦玉突然用手捂住了嘴,皱紧了眉头,一副极不舒服的表情。
这让徐云祥不得不重返了审讯室,在一阵手忙脚乱之后,他给秦玉拿来了一个干净的垃圾篓,秦玉却最终什么也没吐出来。
颜以冬看到贴在玻璃上的江昭阳的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他突然对着麦克风沉声说道:
“老徐,找人查查,看她是不是怀·孕了?”
徐云祥陡然听到从蓝牙耳机中冒出这么句话,眼神一愣,随即马上用手机拨出了一个电话。
几分钟后,两个安全局的女工作人员拿着验孕棒走了进来,押着秦玉离开了。
不过是一支烟的功夫,徐云祥便拿着验孕棒走了过来,那上面赫然有两条紫红色的线,轮廓清晰,深浅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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