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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思行见过沈沙练剑。翻来覆去地练习同一套剑法, 练得滚瓜烂熟。
她最开始对他的剑法还挺感兴趣,结果发现只需要看一小会儿就记住了。
只有十三式, 还都是基本招式,真的很容易记。
柳思行毕竟在江湖上闯荡过,也与许多人交过手,这种基础剑法对她来说相当小儿科。这种剑法, 光靠招式真的没啥,若是想要有威力还得配合灵气或者内力。
但沈沙一个炼气三层修士, 根本没有办法灵气外放, 也就谈不上什么威力可言了。
柳思行前两天突破了炼气二层之后, 时间变得没那么紧张,还去围观了沈沙比赛。然后她发现沈沙的勤学苦练,可能变成了他的最大劣势……
他练剑的大多数时间, 都是一个人把剑法翻来覆去地重复,这导致他将剑法套路练习得特别熟练。
而且他的实战经验不是很多, 柳思行根据经验判断, 沈沙也就是这一次弟子大比, 才有了实战的机会。
目前他遇到的对手都是比他修为层次低的。
这就造成了一个问题:沈沙因为很有自信, 几乎场场都会主动进攻。而他的起手招式,肯定会选最熟悉的起手第一式,接下来第二招, 有八成的概率会直接连第二式。
这是因为对手有八成的概率根本反应不过来第一招如何招架,于是沈沙一招成功,很顺地就连了第二式。
如果第二式也很顺利的话, 他又有八成的概率继续第三式……
他的对手都是菜鸟,他的剑法又很熟,其他人根本招架不来,看出来也似乎也没有应对方法。
柳思行感觉,沈沙要是一路这么赢下去,对以后的剑法修炼很是不利。
所以她决定,跟沈沙打一个指导赛,给他指点指点。
两个人在大家期待的目光中走到台上站定。
柳思行如同往常一样面无表情,沈沙的脸色也发沉。
“是宿命的对决!”有观众这么说道。
“头一次看到沈沙这么严肃,应该是把柴刀师妹当成很厉害的对手了。”
当事人柳思行倒是没什么感觉。
毕竟沈沙这人一般心里只有修炼,对其他人都没什么好脸色。虽然最近心里可能多了个宣伶吧,但也跟她没关系,柳思行早就习惯了。
她拔出背在背后的柴刀,郑重说道:“今日我要用刀,你小心。”
台下哗然。
这可是柴刀师妹第一次决定用刀!
她顶着这个奇怪的名号这么久,终于决定把名号落实了吗?
“我看她是觉得沈沙对她很有威胁。”
“为什么呢?她前面几场也遇到了用剑的对手,不都是一脚搞定的吗?我觉得以她的速度,完全可以在对方拔剑之前……”
“你们觉得今天谁会赢?”
“我本来押的是柴刀师妹,但是现在有点虚……”
“沈沙的剑法真的是非常凌厉。据说他练了很久很久,柴刀师妹那么一个小丫头,能不能接得住他的剑招?”
“管事说她用的柴刀是杂务殿的淘汰品,怕是根本挡不住沈沙一剑。沈沙的剑可是杂役弟子能够兑换的最贵的那把秋水剑!”
“唉!别说了!我都要后悔押柴刀师妹了!”
飞云真人听了一耳朵的“柴刀师妹”,已经快要到了抓狂边缘。
然而闻嘉木还没跟那个外门弟子讨论出来,到底给柳思行起个什么样的新名号比较好。
“开始!”随着裁判一声令下,所有的人屏住呼吸,准备看这场可能是杂役弟子比斗中最最精彩、最最有看头的比赛。
话音落下,擂台上的两个人并没有动。
柳思行静静站在那里,右手的柴刀向下,聚精会神地看着对手。
沈沙的剑已经举起,却也没有出招。
往常沈沙的比赛,几乎都是他先发起进攻,如今一反常态,围观群众也看出来了。
沈沙很紧张。
柳思行还等着他出招了以后开始指点他呢,他不动怎么行?
她说:“你先。”
……
沈沙搞不懂她这是什么意思,是想要后发制人吗?
他用余光扫了一下围观群众,好几百号人都等着他出剑。如果连攻击都不敢……他真的丢不起这个人。
沈沙抓着剑的手紧了紧,马上使出了第一招。
在他的剑出到一半的时候,柳思行动了。她用不紧不慢的速度抬起柴刀,挡住了沈沙的剑招前进的路线。
沈沙剑招被阻,不得不趁着剑势未老,迅速换招。
然而这场比赛接下来的时间里,他没有一招能够出全。
柳思行见过沈沙把剑招使过那么几遍,就摸清楚了这基础剑法的招式,完全知道沈沙接下来会如何出招。
她几乎不用费心思就可以做出预判,真正的做到了沈沙所想的后发制人。
在这种情况下,沈沙感觉非常的不得劲。
剑招攻击不到人,没有关系,他只要再来一次就好。但是每招都被人看透,招招都受到阻拦,真的是心里憋屈得要死,随时处于抓狂边缘。
在场的观众们就看到两个人在台上比划:沈沙出剑,小姑娘出了一刀拦住去向;沈沙换招,小姑娘又很随意地挡住了他的剑……总之两个人比划来比划去,没有一个人攻击到对方,也没有一个人受伤。
“这俩人什么意思?”有一个押了沈沙的杂役弟子不太满意。
“我听说这两个是住一个院子的?是熟人?”
“我去!不会是打假赛骗我们的贡献点的吧!”
……
大家想了想,还真有这个可能。
毕竟大多数人都押柳宝妮儿赢,少部分压沈沙赢,基本没有人押两个人打平。
“沈沙那个相好的押的是谁?”有人问。
闻嘉木的耳朵竖起来了。这人还有个相好的?这么刺激?
“你说宣伶?我看到了,她把所有贡献点全部押沈沙,一个点儿都没留。我就是跟着她押的。她应该不会坑我吧?她要是输了,欠大家好几百的贡献点可没法还了。”
闻嘉木想起来了,宣伶!就是导致晁飞文失恋的罪魁祸首!这个杂役院子的关系真真复杂,居然玩三角恋!
提到晁飞文,闻嘉木心情不大好。
要不是晁飞文没有把宝妮儿的消息汇报全,他也不会不知道宝妮儿居然有个这么难听的名号,哼!
台上的比赛还在继续,沈沙的心态已经快要崩了。
他不管怎么出剑,都不能成功的使完一招。一直引以为傲的剑法,感觉好像根本不算个什么东西,在小姑娘的手里被轻易破解。
想起自己往常总是很傲慢地对待面前这个不起眼的小姑娘,他感觉非常羞愧。
这是他被最多观众围观的一场比赛,应该奋力一搏,但他已经没有办法进行下去了。
他根本不是什么杂役弟子第一人,宣伶所描绘的那一切根本没有办法实现,已经有好几百人见证了他的狼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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