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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沛然在学长的搭桥下,给学长的好友、A都内某大学医院的放射科肿瘤医师发了咨询邮件。对方是放射治疗和画像诊断的专家,经验丰富,意见中肯。
林沛然想要知道自己的真实情况。
他做好了充足的心理思想准备。
但结果令人沮丧。
医师说,如果不做手术的话,最多只有一年左右的生存期。
但如果立即手术,也有很大的风险,因为位置原因,可能术后会出现瘫痪、视觉相关区域功能丧失等问题,甚至有可能,下不了手术台。
林沛然不想死,真的不想死。
他还年轻,还有很多很多未来,还有很多很多事情想做,还盼望着哪一天,他的生活里,能重新充满一个叫郑文轩的人……
他漫无目的在偌大的天地间行走,跌跌撞撞,浑浑噩噩,好像有很多心事想说,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
郑文轩此刻在做什么呢?
林沛然掏出手机。
最近联系人里,最新的一条消息停在早上八点,写着“早安”。
分手后的四年,他们互相之间没有鱼死网破,也没有死缠烂打,而是就像中学时那样,他们又成了所有人眼里最要好的朋友。
郑文轩体贴如旧,除了他们不再是双方承认的恋人,一切似乎都和分手前几乎没有不同,甚至,亲密更胜普通情侣。
他们时常会通语音电话,有时候是视频,两个人互相都不知道在聊什么,但是就是可以一聊几个小时都不觉得闷。
郑文轩会随着他的时差,跟他报早安晚安,还会不惜远渡重洋给他邮寄长相可笑的奇葩雨具,只因为林沛然上个月提了一句:下雨了,备用雨伞箱空了,被淋了个落汤鸡。
这个人不经意的温柔,总能让林沛然的一颗心软得一塌糊涂。
那种快要把人折磨到发疯的头痛又来了,林沛然攥着手机,给郑文轩发去消息:“渣文,我最近水逆,可惨了QAQ。”
他满心期盼地等着海岸那头的回复。
可是没有。
什么也没有。
也许是在忙吧,毕业之后,郑文轩在D市国企当着最底层的职员,每天都忙得像只陀螺。
林沛然拖着身体回到宿舍,洗漱熄灯,钻进被子,却无法入睡。
他辗转反侧,越躺越觉得头痛想吐,索性忍着爬起来,在云笔记里写下:
『2017年10月某日。
……大二的时候,郑文轩用最大的真诚,给了我阳光和温暖,点燃了我对未来全部的热情和希望。
又在一个突如其来的时刻,亲手把我推进最深的深渊。』
……
林沛然睡得并不安稳,他做梦了。
梦里,他回到了大学时代。入学的那个夏天,空气都洋溢着灿烂的味道。
他在学长学姐们血泪的“经验受授”下,想在校外租房子住,不去挤破败的宿舍。一来二去,稀里糊涂和在B市有房的郑文轩住到了一起。
高三那年,郑文轩突然和家里闹翻,不可开交,几乎和家人断绝关系,好长时间都没来上课。之后郑文轩就回生源地考试了,是南方的B市,据说是因为分数线会比C省低。
那时他和郑文轩约定,一起考B大,B市再见。
他们都没食言。
郑文轩的这套房子,是他“净身出户”后的全部身家,除此之外,郑父郑母认为他们已经仁至义尽,不再需要给刚成年的他任何帮助。
他连学费都要自己挣,简直是校园里最穷那拨学生之一。但郑文轩乐得一身轻,自由得让不少人羡慕。
林沛然跟他同居没多久,就在郑文轩居心叵测的全方位攻势下,弯了。
“林大懒虫,林大少爷!太阳晒屁股了!”梦里的郑文轩披着清晨的阳光,将早餐端到林沛然面前,笑着哄他起床。“不吃早饭容易得结石,你肠胃那么娇贵,回头难受起来可别又跟我撒娇啊……”
林沛然睁着惺忪的睡眼,恍然想到,对了,郑文轩知道他胃不好,从来不允许他吃后街乱七八糟的地沟油。
没有课的早晨,他总是精心准备他的每一顿饭,就算他耍脾气想赖床,郑文轩也会拉着迷迷瞪瞪的他又哄又亲,直到他肯吃完再去补觉为止。
林沛然心里一疼,接过他手里的牛奶,咕咚咕咚就往肚子里倒。
郑文轩揉着他的脑袋诧异:“今天这么乖不耍脾气?那赶紧吃完钻回去补个觉,难得上午没课,睡饱了才能长得白白胖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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