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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给公主殿下请安22

一去五载，在风沙遍地、硝烟弥漫的边塞, 云霁成为了最普通的士兵。

这里曾经出现过一位极有威信的封将军, 驻扎边塞数十年，最后却落了个抄家流放的下场。全族有许多人何其无辜, 却都逃的逃，死的死, 剩下一个封云霁, 二十年后, 又重新回到这里。

他是封氏族人，这件事情被瞒的严严实实，只有一个曾经忠于封将军的小头领接到了谢风大人的来信, 知道此事, 特意多加照顾。他带着些许的怜惜问道：

“你需要什么？只要不太过分, 看在封将军的面子上, 我可以帮你一次。”

少年换上了军营里统一的衣服，不是黑色，可他表情凌冽坚毅, 依旧带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寒气，闻言毫不犹豫的回答：“我要冲到最前面。”

大苍与草原上外族人的战斗已经持续了许多年, 有时外族人勉强胜过一筹，也不过抢到些粮食, 并没有能力占领边塞的城市。双方多年来一直处于极其焦灼的状况。

云霁作为半路插进来的新兵蛋子，身在最底层，要想出头, 唯一的办法就是冲到最前面拿人头。

小头领诧异的看了他一眼，以为他在说笑，默默地把云霁同之前京城里来的勋贵子弟归在了一起，贴上了“好大喜功”的标签。到底是将军的族人，他苦口婆心多劝了一句：“年轻人，莫要意气行事，慢慢来，着急什么？没了命就什么都没有了。”

像是最最坚硬的蚌被撬开了一条缝，露出里面的柔软。

少年冷漠的脸上突然有一瞬间的冰雪消融，他手卷起来抵在嘴边，掩住了一抹不自觉扬起的笑：“有人在等我，我得早些回去。”

为了她，我也会好好活着。

在边塞战场上呆了许多年，见到了不少的生离死别，像云霁一样的年轻人有很多，带着远方遥遥等待的亲人爱人的思念，踏上这条不归路，许多年之后，尸骨草草埋葬在他乡，能托人带回去不过是一句口信和一两件贴身之物。

“唉，我答应就是，好好保重。”小头领突然不忍再看下去，手搭在少年肩上，用力压下去，沉甸甸的千言万语尽在其中。

冬天是外族人最猛烈进攻的时候，茫茫草原被积雪覆盖，人和动物都饿的眼睛发绿，全身的野性都被激发出来，但凡有一丝希望，都会像狼一样扑上去，不死不休。

攻城才能获得粮食，有粮食才能活命。

每年冬天的战役都打的无比疲惫。然而这年，大苍的士兵中，也出一个人，像狼一样，每次都冲到最前面，狠狠地咬下外族人的血肉，以一敌百，不知疲倦的冲锋陷阵。

在只论功绩不言其他的边塞里，一个冬天过去后，云霁很快就和之前的小头领平级，手下带了几百个兵，成为军营里年级最小的将领。

他苛刻严格，每次训练都毫不留情，手下的大老爷们儿都常常哭着从练兵场里走出来。然而，他们无一不对云将领全心全意的信服。

因为战场上活命最重要，而他们的领头人永远会冲在最前面保护他们。

边塞的晋升远比京城里的更简单，也更残酷。不过两年，就连外族人都知道，大苍军营里有个年轻人，在战场上简直不要命，更有传闻，说他是嗜血狂魔，见了血才兴奋。

不管传闻有多离谱，总归是对外族人强有力的震慑。

时间还是不够用，三年到的时候，云霁还没有坐上将军的位置。但他意外的抓到了一个人，这个人曾暗中跟踪过他，本以为是敌军的探子，几个手段下来，那人老老实实交代，他只负责把边塞的要事传到京城，收信的人，是他的公主殿下。

边境生活艰苦，云霁一下子像吃了一颗蜜糖，甜到了心里。

那天晚上，他坐在帐篷里，绞尽脑汁花了一整晚，模仿那个探子写了信传到了京城，把边境的风花雪月都写了进去。

紧接着，他收到了回信，里面言简意赅回复道。

“废话少说！”

云霁只好精简语句，可是他有满脑子想要对公主说的话，落到纸上不过十之一二，可依旧每次都写的满满当当。

下一次收到的回信更加无情：“说重点！”

谁能想到，冷漠又不善言辞的副将云霁，写起信却一点都不冷静，来满满都是婚头婚脑的甜言蜜语，浪漫的像个满嘴不着调只会哄人的富家公子。

只可惜公主殿下不明真相，不解风情。

云霁只好把工作又还给了探子，自己依旧写着长长的信，只不过全都藏在匣子里，等待着有朝一日送给它真正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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