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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六章 戏台春(十一)
彦子瞻以为他说的喝酒,是要去哪个酒楼里喝,却没想到他直接领着自己去了章府。
彦子瞻上一次踏足这里,还是在他摆订婚宴的时候。须臾间竟然已经过了这么久。
他显得有些局促,手脚都不知道要往哪里放。
章凌域一副要好好招待他的样子,还让人从酒窖里拿了酒出来。
彦子瞻酒量并不大,他稀里糊涂跟着章凌域来到这里,看到他给自己倒酒,才回过神来。
他坐在章凌域对面,跟这个男人相比,他显得那么寒碜又低微,灰扑扑地,处在这富丽堂皇的西式客厅里,格格不入。
章凌域带他进来之后,也没有刻意找他说话,只是等着他适应过来。
看他捧着那杯酒要喝不喝的样子,章凌域便干脆给自己倒了一杯,先行喝了。
酒是一种很奇妙的东西,不仅可以让自己放松,还可以让别人放松。任何人对着一个酒醉的人,戒心都会消去不少。
若是在以前他这样做派,或许他还要担心会不会勾起这人的伤心事。
但离那件事已经过去几年,他赌的就是时间,时间如果消磨了他心里的痕迹,那他此举就不会引起彦子瞻的反感。
彦子瞻看章凌域一杯接着一杯,便也学着他的将酒杯凑到嘴边,喝了一口。
酒液辛辣,从舌尖一路烧起了,直烧到喉咙。
这种虽然香醇却带着苦涩味道的东西,他一向是喝不惯的。
但让他更不习惯的,是章凌域对他的态度。
战事开始之后,他便很少再见到这位年轻的将军。尽管他一直都知道这个人在竭尽所能地保护着这座城池,保护着这城里的百姓。
以前章凌域是他偷偷爱慕的对象,后面那爱慕便成了惧怕,这么久没见,惧怕也渐渐消除了,变成了敬畏。
一个是运筹帷幄的将军,一个是世人轻贱的戏子。这身份的天差地别,已让他生不出妄想。他现在再看章凌域时,眼睛里不再有那种藏也藏不住的爱意,平淡如水。
章凌域喝了一会,那酒气在他体内蒸腾,又从他口鼻间喷吐出来。
彦子瞻看他一个人喝得上头,觉得自己该走了。
章凌域装着醉,静静地看着他。
没有化妆的彦子瞻皮肤很白,且不长胡须,似乎是天生如此。
可他刚离座,就被章凌域一把拽了回来。
彦子瞻一个踉跄,整个人便摔进了他臂弯里。
带着酒气的吻落下来,正印在他唇上。
彦子瞻瞪大眼睛,愣怔的间隙,那人的舌便席卷了进来。
他脑袋里像是有烟花盛开,又似乎饮了什么让人会软倒的东西。他甚至顾不得这是什么场合这又是什么地方,整颗心里都只剩下了一个念头:
章凌域在亲他。
血液猛地往他天灵盖上冲,在把他冲昏头脑之前,又骤然冷却了下去。
彦子瞻心想,他应该是醉了吧,醉把自己当成了别的人,所以才会这样做。
实际上章凌域却是清醒的,他清醒地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可显然彦子瞻并未领他的情。
这人跟木鱼似地傻张着嘴,没一点反应,于是他便觉得有些无趣起来。
他手一松,彦子瞻便像条游鱼似地从他怀里溜了出去。
章凌域撑着脑袋看他,看他俏脸微红,唇边还带着水迹,那种无意魅惑却又处处都是魅惑的感觉勾得他又心痒起来。
“将军你醉了,我先走了。戏班子里还有点事……”他话音未落,便只觉得一股大力袭来,接着他整个人便趴到了章凌域的腿上。
彦子瞻已有许久未曾见过他,不知道他怎么就转了性一样。
正疑惑着,这军阀已经自顾自地扯下拉链来,将他的脑袋按了过去。
章凌域自从未婚妻死后,便再也没有娶过妻。他又不肯去那些烟柳之地,细细数来,上一次与人接触,还是跟彦子瞻在酒楼中的那一次。
酒唤起了他的回忆,那段记忆对彦子瞻来说定然不算美好,可章凌域每每想起,却总会被那雪白细腻的肌肤牵引神思。
所以他便借酒装醉,想再试一次。
看看究竟是他对彦子瞻的身体产生了眷念,还是他对这个人起了占有欲。
彦子瞻扶着他的膝盖,几乎是一种半跪的姿势,而他的脸几乎要与那里持平。
他的面颊微微烧起来,却不是羞赧,而是屈辱。
他一直以为章凌域已不再看轻他,却没想到他要用这种方式来侮辱自己。
他眼睑一垂,登时便有些鼻酸。
章凌域没有发现他的异样,他只是有些执拗地继续把他的脑袋往下按,还说:“听话”。
齐阅因为一些事情需要章凌域亲自处理,便离开了岗位,来大厅里找他。
可他刚准备敲门,门便开了。
从里头冲出个男人,掩着嘴跑开了。
若不是他身上没有血迹,恐怕齐阅都得以为他是来行刺的了。他走进去,看到章凌域坐在椅子上,正在整理衣服。
“将军……刚刚那个是……”齐阅话刚出口,便闻到空气中弥漫着的某种味道。他脸色一变,霎时间心领神会,已什么都懂了。
章凌域似乎心情大好,看他没通报便走进来也没有生气,只是冲他道:“你先出去,我待会再叫你。”
齐阅诶了一声,走到门外候着。
他细细想了一想,思及方才匆匆一瞥看见的那道身影,想起他的身份来。
那不就是那戏班子里的角儿彦子瞻么,常来捐款的那个。
齐阅惊觉自己发现了什么天大的秘密,立刻立正站好,生怕里头的章将军会因为他知道得太多而杀人灭口。
章凌域在收拾残局的时候,想起方才彦子瞻的样子,突然无声地笑了起来。
他算是真正看明白了,自己是想要他的身,也想要他的人。
以前不甚在意,可自从那次将他从许冠杰手里救下之后,他便好似豁然贯通一样,感受到了彦子瞻身上那股雌雄莫辨,却又分外惑人的气息。
所以这几年来他虽然没怎么跟彦子瞻接触,却也一直派人跟着他,将他的情况告知给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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