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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 章

等回到王府，慕容檀先跟着星逐回了海棠馆，星逐知道他今晚不会在这里过夜，因为早在宫里的时候，他就打发人去蔷薇苑让姚婉儿预备着了。

星逐在屋里头等着，等他从隔间浴房里出来，她就上去给他换药。

他看出她欲言又止，就问：“有话要说？”

瞧着他心情不错，星逐才大胆说道：“王爷，您既然要宿在姚姨娘那，为什么不直接让她给您换药？”

和她做了四个晚上的假夫妻，今晚他睡去姚小妾那里，这两人必定是要亲热的，等衣服一脱，这么大的伤口就算黑灯瞎火也藏不住呢！

既然这样，何必还要再多此一举，要麻烦她来换药！

可怜她现在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了，嫁过来第五天了，先前她都没睡好，盼星星盼月亮才盼来今晚可以一个人睡。今天白日立都在宫里应酬，她早就很困很累恨不得原地入睡，可就为了等这位大爷洗完澡伺候他换药更衣，她在屋里足足多耗了一个小时。

等这位大爷走了她才能洗澡，再晾头发，也不知道要挨到什么时候才能上床睡觉，现在还要再看他磨磨唧唧，她觉得自己的忍耐快要到了极限了。

慕容檀盯着她看，当然也看出她满身的困顿，但是他就是要故意磨她：“怎么，不想我去蔷薇院过夜了？”

星逐困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哪有心情和他打哈哈，想也不想就摆手澄清，“不不不，王爷想在哪儿过夜就在哪儿过夜，我没有别的意思呢。”

快点滚蛋吧，求你了！

她几乎是用推的，亲自将他送到门口，“王爷，天色也不早了，春宵一刻值千金呢，可别让姚姨娘等得太久！”

慕容檀的脸上没了笑意，回头将她看了又看，眸色微凉，寒恻恻地抛出一句称赞：“王妃还真是贤惠。”

说罢，转身，头也不回地出了门。

“王爷慢走！”

星逐已经习惯了他喜怒不定，又见变脸根本不做他想，对着他离开的背影挥着小手，只差没有放个鞭炮欢送瘟神。

他人还没走出海棠苑的大门，她已经转身回房，开开心心地关门洗澡睡觉。

蔷薇院这里，姚婉儿早早准备好一切，听到慕容檀回府的消息，就带着一屋子的奴仆跪在门口恭候大驾。

慕容檀走进院子大门，对这种排场已经习以为常，经过姚婉儿身边时，余光都没落一个，“起来吧。”然后跨过门槛走到屋内，对这位府中人人都知道最得他宠爱的姨娘竟颇为冷淡。

姚婉儿伏在地上瑟瑟谢恩，起身后也不敢抬头，示意伺候的人都退到屋外，然后才低着头跟进了内室。

内室里，慕容檀已经坐在榻上，随意地将脚搁在地台上，姚婉儿连忙上前跪在一旁，低眉顺眼地给他脱靴，脱下以后，又拿来家常鞋子给他换上，然后默默地跪在一旁，全程都不敢抬头，也不敢发出一点声响，早就不见了白日里那股子娇媚之态，她的身上脸上只看得见诚惶诚恐四个字，全然不是一个宠妾在主子跟前时该有的样子。

慕容檀神色安然，依旧没有多给她一个目光，他自己动手解了腰带，脱了外袍扔给姚婉儿，不过还穿着中衣中裤，他也不着急躺下，这时候才看向还跪在地上的宠妾。

“这几日和怡公主可有召你？”

大婚后第一次来到宠妾的屋里，按道理本该甜言蜜语安慰一番，可他却是这么一通冷冰冰的语气，问的还是慕容瑛的事。

姚婉儿跪着，头伏在地上：“回王爷的话，公主那日从王府回去以后就托人传口信来，要奴婢去打听王爷与王妃是否有行过夫妻之礼。”

慕容檀冷笑：“她倒是操心。”

他不笑还好，一笑起来姚婉儿就浑身发抖：“奴婢照着王爷的吩咐回了公主。也与她说了王爷今夜会来奴婢这过夜。”

“很好，那你知道该怎么做了？”

“奴婢知道，明日会与公主禀告。”

慕容檀拍了拍崭新的被褥，每回过来，这些必定都是新换上的。“好，本王知道了，你去熄灯吧。”

室内的光亮逐渐暗了下去，他打开被子躺下，情不自禁地摸了摸左肩上的绷带。

等所有的灯都熄灭了以后，姚婉儿轻手轻脚地走进隔间，在地上已经铺好的一床铺盖上躺下，照旧是半点声响都没有。

原来这几年看似风光的宠妾岁月，都是这么来的，她人前风光受尽恩宠，却连最贴身的侍女都不知道她夜里都是这样伺候慕容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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