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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再生波折（二）

沈清和默默地为柳予安掬了一把泪，这两年柳叔仗着予安待他亲和了几分就“侍宠生娇”。

还好柳予安也不再是曾经那个只闷头做事的少年了，他先是淡笑着应承，“这些我来做，那绒条你准备，我看一千多根也是不够的，准备个两千吧。”

从梳绒合绒再到裁片滚绒，一个人两千根绒条，至少得半个月，想想都腰酸背痛眼肿胀。

而柳予安又很善解人意的道：“我会先将确定渐变效果，方便你挑丝配色滚绒条。”

柳国兴愣愣地盯着柳予安，对着他那张无情的脸，半天才憋出一句，“小安，我颈椎痛久坐不得。”

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柳予安也不是什么不孝顺的人，他体贴的说：“每隔四十五分钟我会提醒你休息，不会累着你的。”

柳国兴……

柳予安轻声一笑，“你要还觉得累，那我们俩换吧。”

柳国兴立马就歇了那份心，“换啥呦，我就辛苦一些也没什么。”对他来说，脑子是个好东西，能不动就不动。

鳞片的大小弧度厚度，排鳞片的序列，这些全未定，这是要一遍一遍去试的。还有那个渐变处理，最是复杂，绒条色泽的饱满度柔和度不试个十来次绝对是成不了的。

看了一场大戏的沈清和见柳予安没吃什么亏，就笑着起身离开，“柳叔，予安，吴先生那边还等着我回话，我先走了。”

……

第三日，夜沉沉云霭霭，两人又一起温书，沈清和半手撑桌子，问柳予安，“渐变想好怎么处理了吗？”

“大体还行。”

沈清和……这么多年了，还是动不动就能把天聊死。

他又重起了一个话头儿，“听说你去市场买了个冬瓜？你买冬瓜干什么？”

柳予安回道：“鳞的形状与排序还没确定，渐变处理需要考虑角度灯光人物位移，所以我先雕个冬瓜打光调试。”

“冬瓜雕对翅，也只有你想的出来。”沈清和抽了抽嘴角，“你说要是姚小姐知道胸前的雀羽是这样来的，她会不会气笑？搞不好还直接拒穿呢！”

柳予安眼皮子都不眨一下地道：“那不是我该考虑的。”

……

沈清和也不知道柳予安到底是怎么捣鼓的，那个冬瓜是第三天被丢弃的，瓜面上刀痕密布纵横交错，并兼有各种水彩颜料。

柳予安一松气，柳国兴就叹上气了，挑丝配色排线梳绒……全都无限制重复。

……

在二月末，天晴风暖时，柳国兴与柳予安处理完全部事宜，遮盖好十来筐的绒条后，回归到了绒花坊。

严月笑盈盈地说道：“哎呦，柳叔柳哥解放了？”

又停在两人身前，笑道：“来，深呼吸一口气，品品是不是春天的气息？是不是自由在唇齿间发酵？”双眼灵动的扑闪着。

“去去去，没大没小的。”柳国兴哭笑不得地挥开她，又说，“解放什么，那边衣服没做好，我们下个月要赶北京，尽是折腾人。”

严月嬉笑着退在一边，等柳予安检查作业，她又双手奉上一串蓝风铃，“柳哥，你瞧，这颜色这手感，是不是快赶上你了？”

柳予安双手捧着，细细端看着，而后淡声问：“清和帮了你多少？”

严月……看破不说破好吗？

她正准备笑嘻嘻的闹过去，却突然惊呼道：“柳哥，你的手？”她这一声喊，把众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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