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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把的时间，让他们产生错觉。长桑自己也说，好像佩襟才是他真正的妻子，另外那个女人，只是情人而已。

佩襟说是啊，然后把头埋入长桑的胸口。只因为，佩襟有个荒芜的童年。父亲总是公派，总是出差，总是忙碌。等到闲散了，却是因为重病，然后父亲去世，办法偿还亏欠佩襟的童年。只因为，长桑貌似父亲吧！其实，男人有了年纪，样子看起来都差不多。

这种事，没有好的结局。佩襟早有预料。到最后，佩襟终于出来自食其力。

其实佩襟住的地方，和公司不远，步行20分钟就到。上了夜班，为了安全所以常常要打车。公司有补助，佩襟也无怨尤。司机常放音乐台。电台里女主持人一边放老歌金曲，一边念些琐碎散文。

这日念的是《爱情的非物质遗产》。爱过一个人，他会遗留下许多的偏好与习惯给你。佩襟忽然想起张齐来。

张齐这样的用心良苦，温柔对她，怎么就捂不热她的心？佩襟忽然就掉眼泪了。司机倒被吓住了，小姐，小姐你怎么了？是不是忘记带钱了，别哭别哭，大不了我不收你的。佩襟当真就没付钱。享受一回免费的服务，未尝不是寂寞的回家路上，一点安慰。

佩襟只是发现，离开了长桑，她已经不知道如何去接受别人的爱了。

长桑的沉默寡言，对比出张齐的急切热烈。长桑的宽厚身体，对比出张齐的年轻匀称。长桑的不善甜言蜜语，对比出张齐送的花，夹的纸条上的花言巧语。

长桑的那些，连优点也算不上，几乎接近缺点。可是，爱过这样一个人，缺点也几乎统统沾染了。佩襟已经习惯了和长桑那样的人相处了。长桑总归不属于她，长桑的女人，也不会答应出让。自己的男人再不好，也是自己的。那女人给佩襟的一耳光，至今仍然在回响。

佩襟下了车，蹲在路边，把头埋到自己的肩膀里。夜晚这样寂静，半弯月在天空照下来，清冷无比。良久，佩襟才站起来，脸上状容已被擦花。一个人走过6层楼梯，一个人开门，一个人脱去鞋子，一个人打开水龙头洗脸，然后一个人拉开窗帘。月光很好，佩襟也一个人入睡了。

梦中，佩襟看见迷雾当中有一个女人，走上前仍然看不清楚面目，却听见她在痛哭。佩襟吃惊了，然后醒来，又是一天。

就这样，各自做各自的事情，按部就班，按时发薪水。夜班的5个同事，在一个电梯下楼。一起跟写字楼门口保安老头登记，各自挥手说再见。

日光灯下，佩襟默默低头，打开文件整理。到12点，肚子按时开始饿了。佩襟一拉抽屉，零食已经吃光。就这么想起了张齐，以往，佩襟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三米外斜对角的张齐就看见了，然后巧克力、小蛋糕或者别的什么，就放到了佩襟的桌边。

张齐所作所为，一点错也没有。只是佩襟，无法承受那般强烈的爱，咄咄逼人，不答应不行的架势。她的心受过了伤，畏惧任何能够导致剧烈心跳的因素。

佩襟闭上了眼睛，叹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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