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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恋人，有一个算一个。这样的日子，过一天是一天，我对自己说。仲夏开着猎猎的冷气，我昏睡过去。

半夜，梦见陈女士点着我的鼻子骂，你才是不要脸的女人，花着他从我这里拿的钱。

醒来就再也睡不着，我拿笔拿纸，进行问答思考题。

陈女士到底要的是什么？一个年轻的还算漂亮的男孩子，满足她的母性渴望兼空虚吗？

刑君到底要的是什么呢？陈女士够慷慨了，解决了他可恶的父亲留下的1/3债务，提供各色花销。半年前，母亲娘家心疼孙子，拼凑解决了1/3。最后的1/3，他进的是好公司，也够发奋，薪水存够3年，清白一身再度做人，指日可待。

到如今，却只字不提与陈女士分手。他说他不可辜负陈女士。但3年花朵一样的青春，装点那一只陈年的岁月打磨斑驳破损的旧花瓶，还不够么？良心与贪心，我肉眼凡胎，实难辨别。

我到底要的是什么呢？一个不够男人意气的男人。他来，就痴迷颠倒，他走，就不知所措。

深源要的是什么呢？他的付出如坠深渊，没有回报。我倒是有几次，装醉倒在沙发上，房间里弥漫着姜花的凉馨，历练得他越发温柔了，还口口声声说，他之成为一个优秀好男人，是我一手的功劳。

统统没有准确答案。蜚短流长，流年残暴得是麻醉后的解剖手术。真相都水落石出了，可惜人却没了清醒意识，能够抬眼便看清楚，只是动弹不得。

不敢不愿吧！

2005年的除夕，出奇的温和，没有寒风也没有大雪。这个城市的早上暖阳高照，我忽然起了心意，打电话给深源，我说，我明天问刑君娶我不，他不干，你就马上来娶我吧！

我料定他痴缠这么久，已经欲罢不能，好比赌徒牺牲了太多光阴，说放弃绝对不甘心。

不想，他回话一句，谁说我想娶你？

渐渐我观念转变，不再感激。只恨刑君得以在陈女士那里保留尊严，卖笑不卖身。

2006年来得快，毕业以后，时间从比赛小跑变成了撒腿逃命。深源说他要走了，要在北京一家公司干了。那天从他的小套间里，收罗出大批东西，麻雀虽小，没有成家，也有破烂三千，留了一些给我，其余卖废品换得最后一顿晚餐。我忽然发现，我从来没在他那里晃悠过，都是深源在我那晃悠。

我说，你加油，发达了，别忘了你还有这么个后备情人。

我第一次承认，我与他接近情人关系过。我送他到机场，他摆摆手，手指仍然温柔地滑入我的头发，沿着脖子滑出。忽然叹了口气，说，柯儿，你越发贫嘴了。

我说，这有什么，我不一直这样。

他说，哪儿啊，以前你不是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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