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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天他来,眼睛在服务的女孩子们面孔上扫视。最后停留在我的面孔上,然后,他说,我可以跟这位小姐一起聊天吗?我当然愿意,他长的其实,还比较好看。唯一遗憾的是,看不见他的眼睛。
我还开始用他的火柴,每个晚上用一根,一边和别的顾客聊天,一边心怀等待。直到每天晚上零时过去的十分钟,我才如释重负。因为这个时刻是他离开回去的时刻,到现在还不来,那就是不会来了。
我希望自己能够忘记他。但火柴就要用完,思念却越深。是不是他的老婆发现了他在外面的暧昧?我知道有的妻子做得出来,跟踪丈夫,然后回家再教训警告。尽管,我和他只是聊天而已。毕竟,他有老婆,而我还是一个未嫁的女孩。
我想,我可以理解他的痛苦。毕竟,爱的是另外一个人,却不得不和老婆在一起。而且,他口里的老婆是那么好,他不能够对不起她。
他不来,也许是他终于还是决定,回心转意,安守本分。我想,最后一根火柴用完,最后一晚的零时十分他还不来,我就离开这家talking bar。我曾看过一本台湾知名的主持人蔡康永的书。他在书里说,如果没有结局,那就不如不开始。
我非常生气,因为一个同事女孩走过来的时候,不小心把我的火柴盒弄翻了。里面所余不多的7根火柴,散落一地。我弯腰去拣,然后站起来准备装回盒子。我把盒子完全抽出,安心透明的盒子背后写有文字。
多么拙劣的暗示,我躲进卫生间,眼泪就掉下来。里面的那层盒子的背面是三个字,我爱你,以及一串阿拉伯数字。那是一个手机号码。如果我不抽出来,不就无法永远发现?这个胆小的已婚男子啊!
我打那个号码,电话里说,你拨打的手机无法接通。我的眼泪无法遏止了,于是我走出了聊吧。一个人沿着街头走,我的眼睛太久在光线黯淡的环境里,阳光灿烂下,难以睁开。于是我走进一家饰品店,戴上墨镜出来。
许多天以后,我回去办理正式的辞职手续。经理递给我一份挂号信,没有寄信人名字和地址。我拆开来看,只是一份报纸。我一张一张地阅读,从新闻到副刊。最终,我看见在讲述版面里,有个熟悉的名字。
讲述人的化名叫作“塞上牛羊”。故事里,还提到了我的化名,欣微。
那是一个凄美的故事。一个男孩跟一个女孩,从大学开始相恋,彼此深爱。他们把初恋延续为婚姻,日子过得幸福如童话。他们彼此盟约,要一辈子在一起。2年转眼而过,男孩女孩变成男人女人。可惜,女人和他在外出旅游时候,意外丧生。而男人因为女人的舍身救护,活了下来。他痛哭悲伤,永远怀念着她。他忘不了自己许下的诺言,他要爱她一辈子。
但人生还是在继续,于是男人在一个聊天的地方,遇到了一个女孩子。他发现自己居然爱上了陪伴他聊天,听他讲述过往怀念的女孩子。他很痛苦,旧人离开世界才1年,自己却开始喜欢别的女人。他曾给深爱过的妻子,许多无数甜蜜的誓言,现在他变心了,背叛了,他陷入了深深的罪恶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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