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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文本发放下去,里面只有惯常的批语和符号了。是B+。没有了疑问。呵呵,诚伤呼吸一口空气,松弛下来。台上的教师,顾世希,专心讲解小窍门,怎么区分不同词语的含义,以及古文的语境语法使用。
对自己的那种隐约的吸引人的气质,诚伤很清楚。她不爱身边同样大小的男孩子。不是他们不好,而是她已经无法把青春耗费在美好而无聊的恋爱上。世间众多美好的事件多半是无聊的。那么,继续用功吧,低头,那些中文的文字,不知道怎么了,忽然个个幻化为图画,翩然欲飞。这是无法专心的征兆。诚伤一惊,警醒自己,不可分心多虑呵!她的目标已经清晰拟定,她的人生已经确定如飞机航班。她祈祷不要遇见任何暴雨大雪气候,按部就班,就圆满了。凝聚心神,还是走神,是否需要休息一下啊!
如果需要休息,就不勉强自己。
诚伤不再看书。台上的讲课进度缓慢而有节奏。但诚伤抬头看着头顶的天花板,教科楼是著名的捐教人士邵逸夫资助。已经有10年了。天花板上有水的散漫痕迹,好似一团云。
“诚伤……”
浑身一颤。
那个好听的男中音遥遥越过其他学生,落于诚伤头顶。他目光严厉,超过日常。
“你们今日能够坐在这里安心求学,是父母殷切期望,缴纳学费啊!要珍惜!”顾世希老师的口吻,老成如教龄20年的学校元老。
诚伤回过神来,站起身,欠身一下,说,陈老师,对不起,打扰大家了,对不起。老师请继续。
他分明是偏苛。
但诚伤豁然坦诚过错,落落有度。讲台上,名为世希身份是老师的年轻的男子,愣了一下,才察觉自己的态度好像有点过火。他慌忙转身,把氛围调换转嫁到一首诗歌的分析上。只有他自己知道,心脏刚才有点跳跃频繁,面孔几乎涨红。他有点懊恼。不是说,关心教导学生,不能够只是传递枯燥知识吗?最好能够引导灵魂?但,世事繁杂,哪有书本说得简单。他关心一个女生的名字,他凭借直觉和语感,确信藏有悲伤心思。什么样的家长会为自己的孩子命名“伤”字?
可是,现在自己似乎也分辨不清楚,究竟是关心还是关怀?
台下学生,16岁左右的少年少女,一个一个在电子信息时代咨询营养充足,聪慧早熟。他有点气馁,自己对自己高估了。
诚伤不怎么乐观。放学后,推着单车缓慢行走,秋日将至,她穿帆布鞋和牛仔裤,短发,戴眼镜,不该有任何差池的。只是因为他的出现。今日课程上他的忽然发作,是因为自己的冷漠使他难堪?不回答,不解释,也不做回音。
像是面对一堵近距离的墙壁。
请原谅。
诚伤在心里道歉,回家路途渐渐走了许多。
她停留一下,看见人行道边上,一只飞鸟在树枝之间撞击树叶。夕阳余晖如忧伤之歌,一天又一天过去,再不重来。时光与生命如此顽固坚硬,不因人的柔软心脏而改变点滴。诚伤放开单车,蹲在地上,捂住胸口。那里,传来绵绵不尽的痛,使她跌坐地上。良久,一只手指修长的手,在面前滞留。诚伤看见的是同样的帆布球鞋。她不拒绝这好意,伸手,被拉起来。
这个清朗的年轻男生,是隔壁班的。
她说谢谢。那男生忽然面孔一红。
诚伤推起单车,匆忙离开。
只剩男生在耳边余音缭绕,诚伤,你在躲什么……
在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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