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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得到答案，就要去发问。不过发问的对象，还是十九层以外的人。

答案纷乱，几乎晕了樊南的头。模特啊，好的月八千一万，被大款看上包了的更加是几万、十几万挥霍的都有。还有的很清贫，钱积蓄起来当嫁妆，吃青春饭的啊！还有的，想当明星，给导演什么的当情人，什么样的都有。

樊南的世界，与那个女孩子的世界，平行在一座大厦里，却差距等级足有十八层。他的心就往下沉去了，不用计算，如果他一直做这份职业，一辈子，也跨越不了这样的距离。

舒佳于是就常常能够看到那个年轻男人。坐在大堂的右边中心。一张褐红的桌台，摆放着一支笔，一个来客登记本。以及一切保安那样的腰间别着对讲机。只是，套装穿在他的身上，很不错。看见她的时候，他就对她笑，一点羞涩，眼睛是明亮的。但再也没说过话。

太阳渐渐晒的少了，有时候，舒佳可以发现，他的脸色白起来，不是当初又黑又红的了。

好感是一种奇妙的感觉。来的时候，没有声息，一下子就占据了心间。

舒佳从此，习惯上班进门，向右边微微偏去。还是不说话？为什么不说话？

人稀少了的时候，她下楼来，故意经过他。他在本上写着东西。她走近了，他警觉到，抬头依然是笑，日渐温和的面孔，似乎渐渐英俊了。笑的同时，手上很自然地关上本子。

怕是情书吧！却不知写给谁的？舒佳忽然觉得有一点难过。

我有什么资格爱她？她的位置是公主，那我就是仆人。樊南想。他出身太简单，工薪家庭，没有好好读书，沦落为一个小保安，有什么条件去爱一个漂亮的，与他不在一个生活标准的模特？

这一年，电视里的新闻也极其热闹。戴安娜王妃出了车祸，八卦横流，查尔斯王子，居然一直爱着一个又丑又老又结过婚的女人。舍美貌而取老丑，真难理解。樊南想，那个女人就一点也不自卑？

电视里，也还有本城的模特表演。闪亮登场的模特里，他努力找一个身影。很遗憾，他总是能够找得到。他多么渴望，她不够优秀，做不成星光灿烂，高傲的模特？可是做不成又何如？

樊南将一张一张单片的纸，细致地包成一包。收近桌台最底下的小抽屉。收拾东西，有些好感，不适合生根，樊南这样想。不浇水，不照看，自然就枯萎了。

他辞职了。

如果他再不开口，那我开口吧！舒佳很想约他晚上去江滩边上。但是公司的表演行程，安排的太满。星期一见到人，星期六就已经飞往其他城市。

这一次回来，飞机上，舒佳觉得，她不能够不开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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