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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个晚上,他们面对面躺着,猫静静地蹲坐在他们之间。郑博忽然提议,不如给猫取名金枪鱼吧。基本上所有的猫都痴迷妙鲜包,而妙鲜包的主要成分是金枪鱼。这是一种奇妙的命名逻辑,元子一瞬间,被一种难以言喻的情绪击中了,她说,那好,就是这个名字了。
此后每当元子给金枪鱼喂金枪鱼吃的时候,心头总会涌起怪异的感觉,这种怪异感,仿佛一个人睡了很长很长的一觉,醒来不得不独自坐了很久。
郑博从元子的房间消失后,元子独自将金枪鱼送回宠物店,世界的确太小了,她又遇到了那个叫她河马的小朋友。那天,她没有在游泳馆门口等到那个小孩子。要么他在元子接受人工呼吸时已经离开了,要么是元子等他的中间,走神放过他了。总之,元子后来一直没在游泳馆再遇到那个小朋友。
时过境迁,元子当然早已经打消了报复的念头。不过,这个小孩子却记得元子,他说,河马姐姐,我认得你,虽然你样子变了。你为什么不要这只猫了?
元子微笑着回答,是我,好久不见,你也长高了啊。她回避了小孩子的探究疑问。
那,你能不能把猫送给我呢?就作为,你对我的报答吧!小孩子看着元子说。
十四岁时的阴影,是彗星的尘埃尾巴,那种恐惧扫过心头久久不散。可是人总在长大后,发现这世界上的生离死别格外寻常,又岂止是动物园里的一只猴子。
隔了十年,郑博才发现自己欠了猴子一样东西,他得补上。即便他们相遇前毫无交集,全然陌生。
所以,重返动物园之时,他站在小时候害怕的湖边,把那样东西补还给了它。
星期六的动物园,四周一片喧哗,孩子骑在大人的肩膀上,情侣们手拉手,日光下万物都那么和乐融融,二十四岁的郑博默哀了半个小时。五分钟给猴子,二十五分钟给自己。
吃奶嘴有时,进棺材有时,相恋有时,告别有时,诞生有时,结束有时。大多数人都这样,一个生命或者一段关系完结了,强迫自己飞快扭过头转移伤痛,匆匆忙忙扑向新的生活,唯独忘了最初的深爱需要有最后的仪式,这是潜藏大地的等价交换原则。
当郑博哀悼过动物园里多年前逝去的生命,哀悼过自己确凿无疑失去的恋人,风吹干了他脸上的泪,他对着半空挥一挥手,转身离开。
元子把猫送给了那孩子,如果不是他,她早就死掉了,所以她应该报答。但如果一个小孩子都能看出来,当时的她怀着求死之心朝水中央奋力挪去,那么郑博当然也看出来了。
郑博离开元子的那个下午,留了一封信。如今很少有人再用手写信了,元子把那封信,折叠成最小体积的纸团,紧紧地握在手心,去了宠物店。
郑博在信里给元子讲了一段往事,关于一个少年在动物园的偶遇。以及,他其实不会为元子跳化粪池,因为即便他跳了,人生中某些事情元子还是得自己去完成。就像是电影《爱》里面,少女哀伤的心终于被挽回,并不是靠男友跳了化粪池。
元子从来没有忘记前男友,她一直在偷窥前男友交的新女友的微博。那女孩所享受的,是元子不曾得到过的。当那个女孩收到一只猫作为礼物,元子也向郑博提出来养一只猫。
送走猫的那天晚上,元子在夜里醒来,她走出家里,沿着街道一直走,她找到24小时便利店,买了一瓶弹珠汽水。
那个夏天,男孩给她买了一瓶当时好玩够潮的弹珠汽水,喝完后,她爱上那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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