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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番外·大结局·“再见·温远星。”
医院里走廊上安静无声。
两个人对上了视线,初旭先移开, 因为他担心温远星赤着脚站在地上会导致受凉感冒, 医生特意嘱咐过,别让他感冒。
“你想喝水吗?”初旭上前, 扶着他问了句。
手刚触上他手臂的那一刻,猛地被温远星甩开了,初旭微愣,温远星垂着眼眸不动声色的将那封信攥紧在自己的手里, 转身上了床。
初旭站在窗边, 以为是温远星想要喝水却没人伺候, 生了小闷气, 他莞尔笑了下, 没往心里去,只解释道:“我刚出去买了水, 我原以为小星星会在这里的,也就没回来这么快,没想到她也出去了,等她回来, 我让她给你道歉。”
温远星垂着脑袋,被窝里的手紧紧的捏着那封信。
初旭的声音就像是柴, 在他心里燃起的火里,一只无限循环的添加进去。
心口很胀,发胀的难受。
特别是手里那封信的触感还如此的真实,仿佛是一个余疼未了的巴掌, 时时刻刻的提醒着他。
他躺着,脑海里翻涌了许多的画面。
有初旭和裴星住在一个屋檐下,而他还坐着轮椅住在大院,画面一转看见了他们的孩子,嗓音稚嫩又敞亮地喊他叔叔。
他不想过这样的人生,真是太难受了,难受的他觉得心口好疼,他总感觉,裴星在慢慢的远离他。
说他嫉妒也好,说他没良心也罢。
他始终是将心里的话说了出口。
白织灯照在仅仅只有俩人的病房里,影子被拉的老长。
温远星背对着初旭,开了口。
“初旭......”温远星说:“我好讨厌你。”
站在他背后正准备倒水给他喝的初旭僵住了身子。
“你......”初旭唇动了动,不懂他为何生如此大的气。
“你知道为什么这么多年来,我也不肯开口叫你哥吗?”温远星自问自答;“因为我有时候觉得,你和我之间明明是差了一天,为什么人生却是如此的天差地别?你那么优秀,什么都有,而我呢?什么都没有,我真的喊不出口......”温远星自嘲的笑了下,手将那封信攥的更紧。
他不给初旭喘息的时间,残忍的继续开口:“是不是忽然奇怪我怎么了?”
“因为我喜欢裴星。”温远星转身看着初旭,眼底里有泪光,“真的,我喜欢她,很久了......”
话一出口,就像是开了闸的水,猛地往下涌,他不管不顾,不顾他们竹马的友谊,不顾那过去的十八年里朝夕的相处,不顾初旭对他事无巨细的照顾,温远星似乎都忘了......
而初旭浑身的血液似乎凝固了般,寒冷的感觉从脚底心钻进了心脏,呼吸有一刻窒住。
他唇动了动,却像是被人擒住了喉咙,声音都发不出来。
他想问他,为什么喜欢裴星?
这世界上这么多人,为什么独独要喜欢裴星?
“初旭。”温远星看着他,眼眶微红,模样有些可怜,说出的话却是刀子直插初旭的心窝。
他用了一贯爱用的卖可怜,一脸虚弱地“请求”他,说:“把她让给我吧,初旭。”
初旭站在原地没动。
温远星:“初旭,其实你喜欢她,我知道,但是,她也喜欢我。”
初旭一脸不可置信的抬眸看着他。
温远星将手上的那封信给他,说:“这是她写给我的情书。”
理性告诉他不要接,感性却不是,它在催促他看看,看看到底这封信里,写了什么?
是不是和她前不久送给他的那封信是一样的?
初旭鬼使神差的接过、匆匆的看了一眼之后,紧紧的抿着唇。
他不敢相信,这个眼里心里都是他的女孩子,怎么一夜之间,又给别人递情书了?
所有的一切,是不是,只是她的一时贪玩?
理智或许在说不可能,但感情里,最经不起的就是打击和背叛。
眼前的字迹的确是裴星的,化成灰他都能认得出来,前段时间她送给他的那封信被他放在枕边时不时地拿出来看看,字迹早已熟悉,连里面句子的语气他也是十分熟悉的。
初旭脑海里思绪千万,思绪杂乱,心口难受的直疼。
而那个平常最温柔善解人意的温远星此刻忽然变了一个人,他说了这辈子最过分的话,完完全全的,不给初旭留任何余地。
他说:“初旭,你要是实在不肯让给我,那么你就等着遭报应吧。”
他早已习惯了初旭的一切谦让,包括这件事,他也认为理所当然。
见他始终一言不发,似乎执拗的不肯放手。
温远星说:“你总不可能......和死人斗吧?”
“我知道我自己的病很严重,我会死的。”他温柔的笑了下,“你说,在我死之前,我把所有的一切告诉她,包括我爱她,她会不会一辈子记得我,而你......就算真的和她在一起了,但只要一想到这件事,你会不会很难受?”
温远星轻声笑了下,似乎将所有的不甘都放在了这句话上——
“初旭,你记住,活人是斗不过死人的。”
“永永远远的记住。”
初旭没守夜,逃似的跑出了医院。
温远星躺在床上,双目无神的望着天花板。
耳边回荡着刚刚自己出去上厕所时,听见医生和温母的对话。
“情况特别的不稳定,你做好心理准备。”
温远星眼泪划过了脸颊,为什么决定把自己心里的不甘宣泄出来之后,内心会比刚刚还疼呢?
临死之前还要拉一个人下地狱......
他真是一个坏人。
黑暗的病房里,温远星轻轻的闭上了眼。
心魇是治不了的,自那天起,他的状态就越来越差,连续几天里,病危通知书下了两次。
深夜里,他找到了早上叫叶书衡帮他买好的笔和纸,坐在了床上,将桌子移到了自己的面前,瘦的只剩下皮包骨手虚弱的握着笔,一字一句的写下了自己内心的忏悔和痛苦。
少年身形单薄,穿着白蓝色的条纹衣,坐在病床上写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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