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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麦多一大早就醒了,平时米多起来跑步,声音都不敢大了,穿上衣服就悄悄出来。麦多有时会醒,大多时候都不会醒,不管醒不醒的吧,反正没有起来过,都是再继续睡。
可今天不一样,米多起床后,麦多立刻也坐了起来。
米多穿好衣服,一转头看见她姐正坐在床上,吓了一跳,问:“姐,你怎么起来了?”
李麦多眼睛都睁不开啊,困的不得了,可还是挣扎着爬了起来。
“今天,今天有点事。”麦多说完,就开始穿衣服。
米多换好鞋子,就要去叫金多,然后看麦多一眼,“你不吃早饭就走?”
“不吃了,厂子里吃吧。”麦多也踩上了鞋。
那边张月英和李强早就起来了,张月英已经把粥煮上了,馒头也热上,就准备和李强一起去街口卖饼。
李麦多出现在门口时,张月英还吓了一跳,音调也不自觉高了一些,惊讶道:“你怎么起来了?”
李麦多立刻冲她摇头,小声说:“妈,你小点声。”
张月英不知道原因,就见麦多这刚起来就去推自行车。
张月英连忙问:“你去哪儿啊这一大早。”
“我去厂子里。”李麦多推起自行车就走。
张月英上上下下打量麦多一眼:“这样就去?”
李麦多睡眼惺忪的,拿手随便整理一下头发,道:“这样行了吧。”
“那也得洗漱啊。”张月英说。
李麦多连想都不用想,说:“不洗了,到厂子里再洗吧。走了啊。”
麦多这推开自行车就往外走,金多此刻也起来了,看见他大姐破天荒地起这么早也吓了一跳,问站在门口看着麦多的米多问:“她,她怎么这么早?”
米多看向麦多的背影,若有所思道:“可能是有事吧。”
李金多笑呵呵,“我看啊,是新官上任三把火。”
两个人和张月英、李强说了一声,就去叫辛向南。
此时三个人已经十七岁了,红县都按虚岁来算,这虚岁已经十八,而且坚持跑步也已经四年了,三个人现在跑步,就跟玩一样,三个人说着话聊着天,轻轻松松六公里一会儿就跑完了,有时还会多跑一会儿。
李金多一直念念不忘他的北京师范大学,三个人跑步的时候,也一直在想考大学的这件事,无意中提一嘴,三个人往家走的时候就聊了起来。
一天最好的时刻,也是三个人最放松的时刻,时间长了,像约定好的那样,不管跑的多远,都是只跑单程的,回来的时候,都是走着回家,这样慢慢散着步往家里走,就可以腾出时间多聊一聊。
三个人迎着刚刚升出的太阳往家里走,每个人的脸都是红扑扑的,辛向南和李金多都爱出汗,平时两个人特别逗,都爱出汗,好像稍稍动一动衣服就会汗湿,还有辛向南,是个不能吃辣椒的主,吃一点点辣,就满头满脸的汗。李米多不知道因为这个笑过他多少次了。
辛向南早晨跑步的时候穿的厚了一点,里面一件秋衣,一件毛衫,外面还有一件外套,他十分后悔穿这么多出来跑步,只是觉得刚从家里出来的时候,感觉哆嗦了一下,有点累,就在毛衫外面套了个外套,可这一跑,汗如雨下啊,三个人走着回家的时候,辛向南就热的烦躁,走着走着就把外套脱了下来。
李米多在旁边走着,看见辛向南脱了外套,这人吧,脱个衣服也和别人不一样,别人都是先拉开拉链,拉链一拉开,再脱袖子。他不一样,拉链懒得拉来拉去的,之前一边一个袖子一拽,两条大长胳膊一伸,那外套就从头顶上给拽了下来。
李米多在旁边看,辛向南胳膊伸展起来,长长的,人本来就高,这一伸胳膊,更长了。
辛向南举着胳膊,一边脱一边走,这外套给脱到了半路,就拽不动了。
此刻的外套正好把辛向南的头给盖住了,胳膊上举,里面的毛衫也绉了上去,露出结实的腰线。李米多正在后面往下拽着辛向南脱了一半的外套,无意间看见中间露出的皮肤,眼睛立刻移开了,脸倏地就红了。
辛向南的脸还在外套里,这被李米多在后面死死的拉着,根本拽不上去,就在里面问:“怎么回事啊。是不是你拽我衣服了,金多。”
李金多还想着他的心理学,立刻说:“没有啊。”
李米多手上加了一把力,又使劲往下拽,辛向南没有办法,只能放开了手,外套被米多拽下去,他的头也露了出来。
辛向南一头的汗,这一会儿因为衣服脱不下了着急了,更热了,转头就看向金多。
金多正对着他使劲摆手:“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辛向南只能转向米多。
李米多看着他,一点都没有在怕的,“是我拽的。”
辛向南扫她一眼,说:“你怎么这么皮啊。”
说完又要脱。
李米多着急了,立刻又抓住了辛向南的衣角。
辛向南这次还没用力,就看到米多的手拽住了他的衣服。
辛向南一双狭长的桃花眼瞥向李米多,也不急不气的,问一句:“你到底想干什么。”
“别脱了,刚出了汗,一脱,吹了风,会感冒的。”米多拽着他的衣角说。
辛向南听着李米多的声音就在耳边响起,提醒他小心感冒这些事,心里顿时甜甜的,没想到自己也会有这么一天,米多竟然是在关心他。
这么一听,手里全然没了力气,十根手指松了下去,外套是脱不动了。
米多见他不脱了,又说一句:“你可以把拉链拉开啊,外套别脱,只要后背有汗不受凉就没事。”
辛向南一句话也没说,想着自己男子汉大豆腐,你不让我脱外套我就不脱,你让我拉开拉链我就拉,当我是什么啊?
米多见辛向南没动作,哼了一声,又白他一眼,决心不管了。
李金多在一旁压根就没注意两人之间的小情绪,他在一旁问:“哎哎,你们说说,你们想考哪里的大学?”
“我?”米多愣了一下,她还真的没想好。
考大学这件事她是一定要考的,至于考哪一所,米多还真的没想好。
米多自己没想好,就把这个球抛给了辛向南,“你呢?”
辛向南说一句:“北京的大学吧,毕竟我毕业后妈也要回北京了。”
“那倒是。”米多点头。
可金多显然就没有准备听他们的回答,自顾自的说:“我有目标,我要考北京师范大学。”
米多和辛向南都看向金多,他们从昨天就听金多在那里一直念北京师范大学,于是米多就问:“为什么一定是北京师范大学啊。”
金多笑一笑:“因为那里有心理学专业。孔老师的一个朋友就在那里教书。”
“是吗?这么巧。”米多说。
“嗯嗯,我一定要读那个专业。”金多说,“尤其是儿童心理学。”
金多说着,眼睛里都亮亮的。
米多似乎突然明白了他的想法,试探的问一句:“你,你不会是因为保育院,才要学这个专业的吧。”
金多听到保育院这三个字后,眼睛更亮了,立即点头,“对,就是这个。”
金多继续说:“我从生下来就没什么目标,一直都是都可以,都行,无所谓。就那天,在医院和你一起见到那个女婴,那么小就被父母丢弃了,我看她的表情,一点点的孩子,竟然没有哭,紧紧的攥着拳头,那是就在想,被爸爸妈妈扔下的那一刻,她在想什么,她知道被抛弃这件事吗,知道爸爸妈妈不要她了吗?还有,她在长大一点,见到别的小朋友都有家人,只有她没有,她会难过吗,会受伤吗?”
金多说着,抬头看着那太阳,道:“一样生活在太阳下的孩子,命运竟然如此不一样。我想去学心理学,然后,然后回来帮助他们。我,我知道……”
金多突然停下了脚步,看着远方道:“我知道我一个人的能力是有限的,所以,我想开一个保育院,然后再开一个,再再开一个,不只是红县,我想开遍全国,只要有孩子被抛弃的地方,就会有一个需要他们的地方。”
米多在一旁听着,嗓子里堵的难受,一个字竟也说不出来,脑海里一遍遍的回响着金多的话:一个需要他们的地方,一个需要他们的地方。
他们不是被抛弃了,被扔掉了,而是被需要,这个世界上,还有需要他们的地方。
米多看向金多,眼睛已经湿润了,可金多没有注意到,依然在幻想着那绚丽的未来,继续说:“我希望能帮助到他们,我知道,就算我开遍全华国,也不可能帮助到每一个需要我的孩子,但我只能尽力,能帮一个是一个,我希望给他们一个家,一个温暖的,没有伤害的家。”
三个十八岁的少年,迎着初升的太阳,在幻想着一个绚丽的未来。三个人都站的直直的,不怕被嘲笑,毫无顾忌的在朋友家人面前诉说着自己的梦想。
李金多说完,转头看向米多和向南,道:“所以,我要去北京师范大学,我要去学心理学,我要去学儿童心理学!”
辛向南看着李金多,坚定的点点头,“好。”
李米多也是,她的眼眶里已经充满了眼泪,可没有流出来,泪水把视线都模糊掉了,可金多的声音一直在耳边回响,李米多哽咽道:“还是,还是叫向日葵吗?”
“对,就叫向日葵保育院。你说好不好?”李金多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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