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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向阳原本想说住处应该不差，到嘴边打了个转，含糊说道：“听说是住纸厂那一片的旅馆，两人睡一张床，别的我也不大清楚。”

陆尧一听胳膊差点磕在床板上，纸厂附近他知道，有几家旅馆倒是不错，但混混扎堆，白天堵在巷子里被扒被打都是常事。

沈向阳孤身一人，是他们最喜欢下手的对象。

“不行，怎么选了那个地方，太乱了。”陆尧从床上翻身而起，准备给他找个防身的武器。

走到一半又觉得和别人睡更不安全，虽说都是各村里选上去的老师，但难保没有心思不正的，沈向阳又是个孤僻性格，万一和人起冲突……

陆尧越想越多，觉得怎么着也不能放他跟别人睡一张床，纠结着脸问道：“不能一人一个房间么，加钱成不成？”

沈向阳放下手里的书，语气无奈：“一去就搞特殊，你怕是不想给领导留个好印象了，不过——”

他话音一转：“要是县里有亲戚朋友倒是可以住在他们家里，也算为国家节省资源了。”

陆尧双手一拍：“那不就结了，我和你一起去，住我朋友家。”

沈向阳压了压唇角，死活把那点笑意压下去了，带着几分犹豫地说：“这……不太好吧，你朋友又不是我朋友，不好给人添麻烦，再说你跟着过去，我会分心。”

陆尧脱口而出：“有什么好分心的？”

沈向阳抬眼看他：“你知道的。”

空气一瞬间安静下来，陆尧咳嗽一声，有些不自在地避开了沈向阳的目光，烛光下露出半只通红的耳朵。

沈向阳觉得有趣极了，他也不戳破，把桌上的笔记整理好，半真半假地打了个呵欠。

“好困，我先睡了。”

说完往热乎乎的床上一躺，还不忘叫陆尧吹熄蜡烛。

“呼。”

暖黄的烛火跳动几下，室内陷入黑暗。

过了很久，久到沈向阳以为陆尧已经睡着后，他才听到对面床上传来一声喃喃低语。

“其实也不是不可以。”

说完翻了个身，这次是真的睡下了。

出发那天，陆尧给沈向阳煮了两个鸡蛋，这边的习俗就是孩子出门前吃两个蛋考双百分，反正沈向阳也是比赛，吃了总没坏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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