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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到一半就被打断，沈向阳抽回被揉得发酥发麻的手，从床上跳下去，支支吾吾地说：“饿了吧，我去看看汤热了没。”

接着一阵风似的跑进隔间，门也随即关上，将陆尧的视线阻隔在外面。

“噗通，噗通，噗通……”

他背抵在门板上，仿佛听见胸口心脏缓慢而剧烈的鼓动声。

想通什么？

在经历生死后终于松口答应和他在一起？

如果因为感动和心软委屈自己，那大可不必，沈向阳又何尝想看他受一丁点委屈。

他揉了揉脸，更坚定了去上海的想法。

等陆尧好一点，可以自己坐火车回家后……

而病床上，陆尧恨恨地盯着茶水间的门，几乎要把那里盯出一个洞，看看沈向阳在里头到底做什么。

村里老人都说人要死的时候会回望过去一生，看见心底最重要的人和事，陆尧从被撞到抬上手术台的那段时间，他脑海中走马观花浮现的不是他面目模糊的爹妈，不是被人嘲笑讥讽的童年，更不是后来跟人打架斗狠的光辉战绩，而是那天烈日炎炎，他坐在墙头抛下一粒枣核，正正扔在眉目清冷的小知青身上时他抬起的那张脸。

哦，原来他才是最早心动的那一个。

在那一刻他突然明白，人死也就死了，没来得及说出口的话，没确定的情义，统统将化为乌有。

既如此，为什么不勇敢一点。

即便将来沈向阳会后悔，会离开，只要他洒脱放手就可以。

至少在一起的时光是幸福的，不是么？

正出神间，病房门突然被敲响，接着周浩言推开门走了进来，脸上带着笑容。

“得知陆先生醒了便来看望，希望不要觉得叨扰。”

他打了个手势，身后的下属把带来的礼品放在桌上，陆尧扫了一眼，都是些高级的糖果点心，他甚至看到了几个外文包装。

有钱并且有一定社会地位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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