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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多人沉醉在适刻意营造的气氛当中,幻想着这样或是那样的场景,回忆着曾经真正见过的种种作物,观察着那些并没有被冻死的宿麦。
清脆的童声和夕阳交融在一起,之后又唱了几曲更简单的一些篡改过的诗歌。
适站在众人的东侧,等待着众人从歌谣的醉意中醒来,准备讲解最简单也是最复杂的人。
这不是他第一次面对这么多人,可是第一次讲有些复杂的东西,而听众又只是村社的成员。
他若和墨子交流,或可以用八笔万字的道理,讲解那种类似二进制的碱基对配比形成数万种不同的含义。
和字是一样的,不过一个是八笔凑成许多不同,另一个是两对写出许多。
和这些村社人的人讲这些,既没有必要,也是犯了公造冶曾说过他的那种错误:不分听众而讲听众听不进去的东西。
众人已经不止一次问过他类似的问题,他一直拖延到今天,就是为了提前准备营造。
歌声停歇后,适叫人抬来了一面用白灰刷过的木板。
上面用木炭绘制着一幅通用的伏羲女娲图,没有任何的修改,就按照天下人熟悉的模样画的。
人首蛇身,而下半身交缠在一起,天然形成了一个完美的双螺旋结构。这只是巧合,但却为适的穿凿附会提供了足够的空间。
这幅图是适自己画的,上半身用的炭笔素描版画的手段,靠着初高中绘制黑板画的底子,上半身画的在此时算是惟妙惟肖。
魅力无穷的女娲、孔武有力的伏羲,彰显母性的胸口、体现父亲强装的肌肉……
下半身交缠在一起的蛇尾,用的则是绘制三视图的办法,造成一种直观的双螺旋的立体感。
伏羲与女娲缠绕在一起的地方,画出无数相连的线。
这画,其实画的一般,但在村社众人看来却是美艳不可方物、威严不可直视。
很多人听过伏羲女娲的传说,当然一眼就看出了这画的是伏羲女娲。
适的传说中,在昆仑山上生出了许多兄弟远走四方成就人类社会的始祖。
故事在这里留了一个模棱两可的地方:日后,若穷则只走九州外皆蛮夷;若达则远走四方自古以来。
他没有直接讲解女娲之体熟人匠之的问题,这是可以拖延到许多年后再讲的事,他要讲的只是一部分。
可他没有直接开始讲,而是在面前的木板上摆了几个大大小小的陶罐。
陶罐的前面,放着一个木头做成的方格,从正面看这个方格的大小正好可以放下一支大陶罐。
适先将一个大陶罐和一个小陶罐放进方格中,众人只看到了大陶罐。
又放了两个大陶罐,众人也只看到了大陶罐。
最后放了两个小陶罐,众人便终于看到了小陶罐。
当这个简单的陶罐的道理讲清楚后,适终于讲起了女娲和伏羲。
“有人问我,女娲和伏羲长的什么样子。具体是什么模样,我没见过,但我知道女娲和伏羲一定是双眼皮、舌头能打卷。”
说完,他在寒风中吐出舌头,将舌头打了一个卷。
很多人笑了起来,也跟着他的样子学着。
只是有人能打卷,有人不能打卷。
那些不能打卷的人、那些单眼皮的人纷纷嚷道:“那我们就不是伏羲女娲的后人了吗?”
适笑着指了指刚才那个方格,说道:“舌头能打卷,是大陶罐;舌头不能打卷,是小陶罐。女娲和伏羲都是一大一小两个陶罐,所以你们说,你们若是能看到女娲伏羲,那到底是能看到大陶罐还是小陶罐呢?”
说完又摆出了四个陶罐,两大两小。
“女娲伏羲,相交生万人。可这些人有人是双眼皮,有人是单眼皮。有人高,有人矮。有人舌头可打卷,有人舌头不能打卷……种种这些,有人说是不可知的。但我要说,这是天志能够知晓的。”
“女娲伏羲,是为父母,各出一半,便有不同的可能。”
将这四个陶罐重新组合了一遍后,下面的许多人终于明白过来。
适心说,反正如今孔子还不是圣人,那便拿他编个故事吧。
“话说当年孔仲尼,是父母野合而生。他母亲是单眼皮,舌头不会打卷。他父亲也是单眼皮,舌头也不会打卷。后来孔仲尼长大,母亲去世,他终于找到父亲。他父亲看了他几眼,便认定这是自己的儿子。那你们说,孔仲尼是单眼皮还是双眼皮?舌头能打卷还是不能打卷?”
他这话一说完,许多人轰然大笑回答出来,也纷纷回忆着自己父母的模样特征,越发相信。
可也有几个女人听完这些话后,脸色微微一变,低头不敢看自己的丈夫,或是急忙把头侧到一边,心里扑通扑通地跳。
心说自己不过是想来听听天志乐土,哪里会知道这天志竟还能惹出之前那些不可告人的事端?
适知道自己这一番话,不知道会引发多少家庭矛盾,不过他也不在乎。
又拿着大陶罐和小陶罐以及那个木方格做了比喻后,众人也都基本接受了这个观点。
源自父母,那自然是父母各给一半,组合而成一个新人,这是简单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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