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我真的知道错啦...(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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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里的夜,尤其的静寂,雾蒙蒙的细雨,宛若给夜里的身上蒙了一层阴影一般。

西侧间里,段棠双手捧着一盏茶,望着门帘的方向,怔怔的出神。

东屋里,只有轻轻的说话声传来,聚精会神也听不清楚几个人在说什么。这会对面又安静了下来,也许是沈池在给秦肃诊治。这样的安静,却让人越发的忐忑。

段棠的思绪很乱,千头万绪的理不清,想了许多,用额头一次次的撞了桌子,终究想不出来来。一时又觉得撞多了,头脑空白,忐忑的宛若等待判刑的犯人。

从下午沈池给秦肃粗略的号脉与看伤,又问了问段棠的症状后。沈池便深觉棘手,不管被陈镇江如何追问,也不敢说有三分之上的把握。这结果一点都不出段棠的所料,在现代外科如此发达,对待脊椎上的伤大多都束手无策,更何况此时这种情况。

现在没有X光,即便再次撕裂伤口,也是看不出骨头到底如何了。沈池在安延府虽有神医之名,可却不是神仙,现在除了养好外伤再看,也没有别的办法。

从下午得知秦肃的伤情,陈镇江的敌视就明显了起来,可段棠面对敌视时候,和面对秦肃无知无觉的脸比起来,反而觉得轻松。这两天和秦肃相处下来,他越是好脾气好说话,段棠真是越负疚,真恨不得他还和以前一般,总是那么趾高气昂斜着眼看人,对谁都呼来喝去。

虽然整整一件事,虽然段棠不觉得自己有错,也根本不需要可笑的负罪感。可他真的是因为救了自己才成这样的,段棠真是前所未有的负疚,心情真是很难轻松,仿佛每笑一次,便站在秦肃的苦难上开心。

这件事真的很严重,严重到超出了段棠的承受,莫说是为了自己,便只是单单听说一个十几岁的孩子会终身残废,都是难以轻松的事。

自相识至今,两个来月,相处的时间也不长。可每次他都在遭遇各种危难,便是安逸的时候,也是一个人冷冷清清的,颇有看淡世俗的姿态。每一刻都在防备着,那种不安是骨子里来的,绝非一日两日造成的。他也习惯了这样的动荡不安,总是能第一时间安排好一切,为自己找到出路,内心更是壁垒重重,这些都绝非一朝一夕之功。

这样的人,从小定然在一个极险恶的环境里,临危不乱,随机应变,都是因为在需要被保护的年纪失去了保护。他十几岁已是如此,后来成为一个视人命为草芥的暴君,似乎也在情理之中。

柳婶子端着一碗抄手走了进来,放在桌上,低声道:“小姐,少爷让人特意吩咐给你煮一碗新的,趁热吃吧。”

段棠回过神来,看向柳婶子,轻声道:“婶子忙了一天,累了吧,坐会吧。”

柳婶子不客气的坐到了段棠的对面,笑道:“不累不累,这一天比种地清闲多了!”

段棠回过神,拿起了汤匙吃了一口,再次对上柳婶子殷切的目光:“他什么时候吩咐你煮的?”

柳婶子道:““小姐出了东屋,那个挺爱笑的汉子跟出来吩咐的。”

段棠早已饥肠辘辘,这会有了吃的,也就不再想事情了,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很快的一碗抄手吃完了,汤都喝完了。

柳婶子殷切的将手巾递给了段棠,又倒了杯水放在她面前,这才开口道:“难得小姐还有心思吃饭,他们特意将小姐赶出来,不知道会怎么挑拨呢!”

段棠擦了擦嘴,喝了水:“婶子听见了?”

柳婶子小声道:“听是没听见,里面声音太低了,不过想也能想到。不瞒小姐说,我早看出小姐和少爷不是姐弟了。”

段棠倒也不否认:“我们不是有意欺瞒婶子和方大哥,两个人出门在外的,总不好说是主仆吧?”

柳婶子道:“要说是主仆,看起来也不像,可要说是姐弟,那看起来也是有差距……”

段棠点点头:“他家世是比我好的多。”停了停,又补充道,“好太多了,不能相提并论。”这可是大梁朝的皇室贵胄,放眼整个天下,也没几家能相提并论的。

自陈镇江来了,他们对秦肃是一个态度,对段棠又是另一种态度。虽不知道陈镇江、徐年的职位,但是想来和段靖南比起来,肯定只高不低。况且,京城的官员,同等的级别又哪里是地方上能比的。若非太后的私心,真正算起来,秦肃才是这大梁朝里最尊贵的人。陈镇江不将自己这个末等武将的女儿放在眼里才是正常的。

下午时,沈池看过秦肃的伤后,便和陈镇江、徐年商量伤情,准备药草一些东西去了。段棠因总算来了人,微微放下心来,是真的在秦肃对面的床上睡了一下午。这会精神是真的精神,饭也吃饱了。刚才的懊丧也消失不见了,仿佛又被充满了电,又感觉斗志满满的!

柳婶子叹了口气:“小姐也是命苦,少爷再喜欢你,都不该受他蛊惑私奔出来啊。两个人要是以礼相待,不管家世差多少,亲事都能争一争,做妻做妾总有个说法。现如今这个情形,先不说少爷受了这般重的伤,光少爷家的下人,都没有将您放在眼里,这一回去,只怕做妾都难了……”

段棠扭过脸去,看向柳婶子:????????????????

怪不得中午柳婶子和方通边说话边偷看自己,目光里总有些怪异,自己走过去,他们就没了声音。原来,前因后果都已经脑补清楚了!吃瓜群众的联想力,从来不容小窥。

柳婶子担忧道:“那些个恶仆一看就是有主张的,怕也是家里的管事,这会子不知怎么教唆少爷!这一天下来,我看着,少爷似乎对你是有点心,不过小姐也不能高兴的太早了,大家的少爷这般的年纪,也是做不了自己主的啊!不然,你们又何必做一对野鸳鸯。这一回去,我都替小姐难受的慌。”

段棠道:“婶子,这事不像你想的那样,我和他……”

“少爷和小姐可曾有夫妻之事?”柳婶子不等段棠说完,又小声的说了一句。

段棠摇了摇头:“当然没有!”

“那就真坏事了!”柳婶子拉着椅子凑到段棠身边,小声道,“若有夫妻之实,小姐回去也好办,现在少爷伤在下身,回去了怎么也得先治伤,不好着急娶妻。小姐要是运气好,说不定都怀上了,这样回去做姨奶奶也顺理成章,可你现在什么还没有……那就不好办了!”

段棠:!!!!!!!!??????????????????

柳婶子见段棠一脸的不明所以,恨铁不成钢的捶了捶桌子:“我的小姐呦!你还在这犯傻,一会他们出来了,不知道要怎么打发你呢!你和他私奔出来,如何还能回家?谁不是一家一族的!碰见厉害的族人,家里还有未嫁的女儿,那定然是要把你装了猪笼沉塘的!”

段棠想起了段靖南和段风的脸,喃喃道:“那还不至于……”

柳婶子道:“怎么不至于啊!我娘家隔壁有个姐儿,长得如花似玉,被一个城里的书生迷了眼,书生家里不同意这门亲事,两个人就私奔了。那书生被家人找了回去,顺道也将姑娘送回了娘家,那小姑娘就被叔伯几家,一起逼着上吊死了!”

段棠吃惊道:“叔伯几家凭什么那么做?”

柳婶子道:“他们谁家都有未嫁的女儿,那个姐儿坏了他们家的门风,这方圆几个村,谁还敢说这家的姑娘,那姐儿为了门风和堂姐妹的婚事,也是非死不可的!”

段棠心有余悸:“原来还有这个道理……”

柳婶子道:“少爷若听了那些下人的话赶小姐走,或是把小姐送回娘家,小姐想好怎么办了吗?”

段棠道:“婶子这是有办法了吗?”

柳婶子笑道:“有是有的……”看了段棠一眼,欲言又止。

段棠从腰间取出一个玉佩来,柳婶子瞥了眼,不为所动。段棠又将下午柳五下山买东西,却没用到的五十两银票,拿了出来放在了桌子上。

柳婶子这才两眼放光,拿起了银票,笑的见牙不见眼:“小姐是不知道,我们庄家人一辈子也不怎么用银票,这么大的票子还是我第一次见……”柳婶子说着又将段棠的玉佩推了回去,“这东西看着就不像小姐的东西,说不得少爷送的,他家下人有一个看起来可凶了,我可不敢要他的东西。”

段棠被如此小看,倒也不以为然:“婶子的办法是……”

柳婶子道:“这两天我都看在眼里了,少爷还算喜欢小姐,只要没有那些个人在,对小姐可谓千依百顺。可小姐性子太过刚强,事事都自己办好了。这样可不行,你得会哭,哭得少爷心软了,让少爷觉得不管他受了多重的伤,你都离不开他!不管如此,你还得让少爷觉得你只能依靠他,让他觉得你离了他,就没法活,他自然也就舍得让小姐去死!”

柳婶子见段棠满目怀疑,又补充道:“这男人啊,不管多大年纪,都是个男人。你一哭,他便觉得你是她的责任,这点事必然是要担当起来的。小姐若再花点心思,哄一哄,少爷不管成什么样,一颗心都在你身上,怎么都没跑了。”

段棠看着柳婶子,好半晌道:“婶子拿了我五十两啊,这一年收成能挣五十两吗?就用这几句话糊弄我?”

柳婶子攥着银票,有些不高兴的说道:“这哪里是糊弄!小姐肯定没哭过!不然,一会要是真出事了,你就哭个试试,要是不管用,大不了……大不了把银子退给你!”

段棠叹了一口气:“我要你退我银子干嘛?我是真的想让你帮我想办法啊,我的第六感也觉得他会赶我走啊……”

“我还有办法!”庄户人家一年种地,养鸡、养猪、乱七八糟的收成加在一起,最多也就是十两银子,可缠脚下来,一年也剩不了五两。柳婶子似乎也觉得这几句话挣了五十两有点过了,又凑到段棠耳边,更小声的开口道,“小姐也跟着少爷私奔过了,现在矜持也没有道理,就得豁得出去!你先赖在少爷身边,等他伤好了,就先下手为强,在回去的路上把人给……反正他也不能动,你扑过去,他还能怎么样?难道这样的事,他还能喊那些个恶仆来把你拽走不成!我看小姐的手也是做活的手,有些力气,少爷这受着伤,又是那么个高枝,这脸啊、面子啊就先不要了吧……”

高手在民间啊!

段棠瞪大了双眼看向柳婶子,分辨道:“办法是好办法,可关键在于我和他根本就不是私……”

“嘭!——哗啦啦!——”一声巨响后又是一连串的声音,从东屋的传了出来。

段棠猛地起身冲了出去,掀开帘子就跑进了屋里,可站在门口顿时尴尬了起来,不知该退还是该进了。

地上一片狼藉,全是汤汁、药汁、瓷器的碎片。

陈镇江、徐年、垂着头跪在地上。陈镇江满头满脸的鸡汤,额头上还有伤。沈池站在一旁,偷偷的对段棠摆了摆手,似乎是让她不要管。

秦肃侧坐在床上喘着粗气,当段棠冲了进来,他那毫无焦距的眼神转了过去,看了片刻,仿佛才回过神来,瞳孔缩了缩,厉声喝道,“滚!滚滚!滚出去!”

段棠蹙起眉头,担忧道:“王爷,有话好好说,生那么大的气那值当……”

“滚出去!”秦肃望向段棠的目光满是怒火,额头的青筋似乎都要跳出来的,似乎整个人都在发抖,“这两天还没有看够笑话!本王不能走不能,动毫无知觉的被你玩弄在股掌,你很窃喜!很高兴!……你竟敢如此愚弄本王!欺我,瞒我!!!混账东西!混账东西!!”

段棠眼见秦肃的腰间再次渗出血来,轻声道:“王爷和我生气,我无话可说,可不能糟蹋自己的身子!这件事也不是要瞒着你,李大夫是个村医,我怕他误诊了,便只让他先治外伤,又怕王爷知道了担心,这才……”

“巧言令色!谁准你给本王换的衣服!谁准你做那些事!谁准你换被子!谁准你碰的本王!谁给你的胆子!谁给你的胆子!你这个混账东西!你还敢狡辩!……如此的不知廉耻!”秦肃这几句话嘶吼了出来,双目通红一片。

段棠道:“我是担心王爷的身体……”

秦肃紧紧咬着牙关,全身不停的发抖,指着段棠怒喝道:“放肆!本王堂堂一个王爷!需要你担忧!你哪里来的资格!谁给你胆量!混账!混账东西!”

段棠道:“我……”

秦肃根本不给段棠开口的机会,厉声道:“你还敢狡辩!是不是你给本王换的亵衣!是不是你脱的本王的亵……衣!你巧言令色!胆大包天!敢不把本王放在眼里!你这个可恨又可恶的骗子!”

“王爷息怒!先让我看看伤口……”沈池看见秦肃的伤口在渗血,急忙上前。

“滚!不许碰本王!”秦肃猛地的将沈池推开了,整个人跟着从床上跌了下,重重的摔到地上,忍不住闷哼了一声。

“王爷!”陈镇江跪着朝前走了一步,徐年也跟着上前了一步。

“跪好!”秦肃狼狈的趴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气,可却瞪向陈镇江与徐年的方向,“你们谁都不许碰本王!”再次看向段棠,“你滚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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