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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阳城外,旌旗猎猎,马鸣萧萧。
天上黑云乌压一片,遮天蔽日,地上军士血脉偾张,斗志盎然。士兵们的臂膀因兴奋而颤抖,手中的兵器也微微颤动,仿佛在渴求着热血的浇灌滋养。
长安君成蟜今日身披铠甲,头戴鹖冠。冠带系于颌下,勒紧了他圆圆的面颊,经冷风一吹,便浮起两团红云。他专注地听着面前赵政对张将军的嘱咐,面上渐渐显出一丝跃跃欲试的表情。
赵政面色肃然,对一身戎装的张唐说道:“张将军此去屯留,务必与蒙将军配合,一切听蒙将军调遣。万事以大局为重,切不可冒进而为。”
“臣下遵命。”张唐闻言,握紧了手中佩剑,拜道:“臣下定不辱大王使命!”
“赵将军!”终于被唤到名的成蟜一脸兴奋地看向赵政。赵政面上终是显出一丝笑意,拍着他的肩说道:“寡人让人酿了几坛好酒,等你回来那日,便开坛共饮,不醉不归!”
成蟜随即点头道:“臣下明白。请大王静候捷报!”
赵政望着眼前之人的面容,思绪飘远,蓦然想起他与成蟜初次见面时的场景。
十余年前,他与母亲赵姬经吕不韦相帮,途径千里从赵国赶往秦国,与当时已成秦王的父亲相认。
还记得当时父王见到自己的面色有惊讶,有喜悦,还有一些他说不上来的东西,现在想来,也许是愧疚罢。
一位锦衣华服,云鬓凤钗的女子翩翩而至,手中还抱着一个胖墩墩的小孩儿,与父王站在一处,俨然就是幸福和乐的一家人。
而他们母子二人因连日赶路,风尘仆仆,身上脏污不堪,即刻便被衬得一无是处。他站在宏伟华丽的大殿内手足无措,只好低头望着自己那双沾满尘土的布鞋。脚趾微动,在鞋面上凸起一个小小的白色印记。
母亲拉着自己的手微微用力,他把头抬起,却见父王含笑接过那小孩,指着自己说道:“成蟜,那就是你王兄。”
他不明白,为何短短数年,一切就变了模样?承欢父王膝下的人本该是自己,站在父王身旁的人也本该是自己的母亲。为何如今他们二个却像外人一般,与周围一切都格格不入,仿佛有道无形的墙将他们分拒在外。
眼中的愤怒淡去,他心中逐渐涌起一股悲凉之意。
却见那小孩挣扎着下了地,跌撞着跑向自己。小小的脑袋探过来,好奇地看向自己,咿呀道:“王、王兄。”接着一只小手拉住了自己,温暖而柔软,一点一点融化了他冰封的心。
时光须臾一瞬,他和成蟜都不再是总角之年,父王也早已入土为安。如今在这世上,除了母后赵姬,与他血缘最近便只有这个王弟了。他只希望,自己与成蟜的这份手足之情,能此生不错。
辎车辚辚驶远,赵政望着那影子许久,直到它终于消失不见。明日就让宫人把酒抬出来吧,他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尝尝那酒的滋味了。上车之时,赵政这样想到。
流华殿内。
嘉卉将垂帘挽起,凑到殷佩耳旁,悄声说道:“公主这几日是怎么了,整天对着个破铜簪子左看右看的,莫非还能看出朵花来?”
殷佩闻言,便摇头对她道:“你和覃越也在一起许久了,怎么对这些男女之情还是一窍不通呢?”
嘉卉啐了一口道:“他那根木头又懂什么?”又跟上殷佩,欲要详问道:“姑姑莫非知道些什么?”
“做你的事儿去吧!”殷佩在她面前作势扬起扫尘的掸子,又说道:“对了,覃越托我告诉你,今日申时,老地方见。”
嘉卉望了望窗外天色,一拍脑袋,便到内室准备去了。殷佩见状含笑摇了摇头。芳年华月,儿女情长,年轻是真的好啊!她缓步轻移走向窗台,半倚在窗沿上,看向庭内早放的一枝寒梅。
芈泽将铜簪放在手中把玩了一番,听闻宫人传报赵政来访,便用布将簪子细心擦拭清理,又将其放入漆奁中保存。
赵政撩袍而坐,久久不语。芈泽见他面上似乎有忧虑之色,便问道:“大王可是在为长安君出征一事忧心?”
赵政叹气笑道:“原来王后都知道了。”
前世里芈泽对于这段历史算不上熟悉,甚至是在嫁到秦国前,才知道赵政原来还有一个同父异母的弟弟。
虽然不知道历史上成蟜以后会如何,自己和他也仅有数面之缘,但芈泽还是希望这个傲娇得有些可爱的小孩儿此次能够平安归来。
她有意开解赵政,便问道:“大王和长安君感情似乎不错?”
赵政笑了笑,似乎是想到了往事,便说道:“小时候成蟜总是喜欢寸步不离地跟着寡人,宫人去扯他,他还又哭又闹的。”
“大王与成蟜的兄弟之情着实令人艳羡。”芈泽便回道:“我小时候也爱跟着我四哥,他却总是喜欢捉弄我。如今我嫁到秦国来,倒是有些想念他了。”
“王后不知道,成蟜小时候可是蔫坏蔫坏的!”赵政笑说道:“寡人从赵国回来头一次见他,便被他死死拉住,糊了寡人一手的蜜糖还不撒手。”
“那成蟜这孩子还真是没怎么变呢!”芈泽捂嘴笑道,见赵政疑惑,便把那次秋狝之时成蟜嫌弃自己相貌和炫耀马匹之事说与他听。
赵政听后面上忧色大减,又问道:“听王后适才这么一说,寡人倒是有些好奇了,王后小时候是什么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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