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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清晨, 芈泽便指挥着让覃越将两个缚辇抬到赵姬居住的庭院里, 还叫上了赵政一起。
覃越掀开白布, 便露出了两具尸首。缚辇上躺着的两个孩子脖间皆凝着一道极细的血痕,看起来就是被一刀毙了命。
覃越对着芈泽和赵政躬身一拜, “属下的剑很快,他们几乎没感觉到痛就去了。”
芈泽轻轻叹了口气, 悄悄拉住了赵政的手。
赵姬闻言先是一怔,而后又立即嚎啕起来,就要往那尸体上扑, “我的孩子.......”
芈泽见状赶紧挥手让覃越把缚辇抬走。
她和夏无且讨来的药只能让这两个孩子昏睡, 若让赵姬上去仔细端详,说不定会发现什么端倪, 到时候她可就没法收场了。
“不要!”眼见着自己的孩子被送走,赵姬想要冲过去,却被身后的两个侍卫牢牢抓住,她便朝赵政哭道:“政儿你好狠的心啊!”
“动手的覃越是我的人。”芈泽垂下眸子, 掩饰住眼中真情, 冷冷道:“要怪就怪嫪毐自作孽不可活, 还连累了自己的孩子。”说着她朝赵姬扬了扬包扎好的手腕,“此仇不报, 难消我恨!”
“你......”赵姬气急用力, 竟然从侍卫手中挣脱出来,直冲到芈泽面前,狠狠甩了她一巴掌。
芈泽只觉口中腥甜, 面上火辣辣地疼。
然而这一巴掌也在她的计划之中。
芈泽抿着唇抬起头,却见赵政眼中满是愧疚和怜惜之意。他伸出手,想去摸摸那伤处,却又像是怕弄疼了她,忽然停了下来。
许久后,赵政沉吟道:“把太后带下去吧。”
芈泽的半边脸变得青紫,有一指宽的僵痕高高肿起,她想赵姬那一巴掌应该是用尽了全部气力。
“是寡人对不住你......”赵政将她的手团在手中,又在她手腕上轻轻烙下一吻,“寡人与她母子一场,如今也许是缘分已尽......”
“为了大王,我甘之如饴。”芈泽对他露了个笑,她相信自己如今的模样一定很难看。
因她代赵政受了赵姬的一巴掌,他出于内心的愧疚感,往后必然会对自己多加补偿。
她终究还是算计了他。
落日将尽,霞光云氤弥漫大半个天空,将整个雍宫都镀上了一层金光。位居东侧的霜云殿内,也是一派祥和之气。
殷佩轻巧地挖去果核,将一颗红如玛瑙、晶莹剔透的樱桃果肉递到芈泽嘴边。
入口甘酸柔和,汁水丰溢,她情不自禁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自怀孕以来,除了最初的几次孕吐,芈泽觉着自己的胃口是越来越好了。尽管有时候觉得腰膝酸软,但一想到这预示着腹中胎儿正在成长,她便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
一旁的嘉卉则坐在榻上,一荡一荡地晃悠着双脚,却不小心踢到了墙,疼得她发出一声痛叫。
芈泽见她心不在焉的样子,便问道:“你怎么了?”
“原本今晚奴婢和覃越有约,岂料他方才托人来说他临时有事无法赴约。”嘉卉害羞地挠了挠头,“奴婢就想他是不是看上了这雍宫里的哪个美貌宫娥,不准备继续和奴婢好了?”
芈泽听了不禁捂嘴笑了起来,“你大可放心,他是替我办事去了。”不过她笑得太过,便牵动面上伤口,痛得手心直冒汗。
如今,覃越应当是带着那两个孩子坐船顺着渭水东下,在赶往楚地的路上了吧。
嘉卉闻言旋即一扫愁容,凑近去看芈泽的脸,口中埋怨道:“这太后可真是的,自己淫/乱宫闱,竟然还好意思打人?”
“也许.....也许她只想要被爱啊......”见嘉卉和殷佩投来疑惑的目光,芈泽只好把话咽了下去。
她对赵姬的感觉有些复杂,以一言蔽之,也许就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吧。
但凡她能有宣太后芈八子一半的政治魄力,那她的不甘寂寞只会和后者一样,被世人视为是无伤大雅的风流轶事,或是其传奇人生中的一大亮点。
可赵姬只是赵国邯郸一个善舞的小小女子,生来便是美乱人心的尤物,只是误打误撞地登上了权力的顶峰,面对着滔天权势却无所适从。
她也许爱过吕不韦,也爱过子楚,可他们终是一个个离她而去。
于是她将权力转交给了嫪毐,一个能在深宫中慰藉她寂寞的男人,一个贪婪不知节制的男人。
最后她背上千古骂名,被钉在耻辱柱上,任谁路过都可以啐一口:“淫/乱放/荡的毒妇!”
可也许她真的只是想要被爱啊......
这深宫好似一个华丽的牢笼,不知囚住了多少鲜活妍丽的女子,又埋葬了多少流泪滴血的笑颜。
回过神来,芈泽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面颊,轻轻叹了一口气。
她瞒着赵姬做了这一切,只不过是为了让自己问心无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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