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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双手悠悠地从芈泽腰后绕过, 按在了案桌上, 对她渐成合围之势。
随后那白皙修长的手指又轻轻落在竹牍上, 顺着浓黑的墨迹轻勾漫抹,更显骨节明晰。
那双手的主人赵政边划边念了出来, 声线低沉动听,“路漫漫其修远兮, 吾将上下而求索。”
芈泽从来不知道,这世上竟有人能把屈子这慷慨悲壮的辞句念得如此豪情纵横。
大抵是因为心境不同吧,她想, 他们一个如旭日凌空, 另一个却像是暮日萧萧。
“大王何时来的,怎也没遣人通传一声?”芈泽转头微抬下巴, 直直地对上他专注的侧脸。
“阿泽何故抄起了《离骚》?”赵政又拿起另一段竹牍,扫了眼便蹙起了眉头,“这段话又该作何解?”
他离得太近,乌睫轻颤间, 芈泽甚至可以从赵政的瞳仁中看到自己清晰的缩影。
她接过竹牍, 看向上头竖写的一排文字。
沧浪之水清兮, 可以濯吾缨;沧浪之水浊兮,可以濯吾足。
说的仍旧是屈子的事。
距今不过七十余年前, 时任三闾大夫的屈原受奸人谗言所害, 被楚怀王流放到汉江之北。
一日,他在江潭边遇上了一位渔夫,二人便就是否该在这浊世与污流共沉浮的辩题进行了一番探讨。
结果深思高举、洁白清忠的屈原, 最后还是选择了以身殉国,一头扎进了汨罗江,自此江上只余万古悲风猎猎作响。
芈泽浅浅一笑,避开了赵政那双熠熠生光的眸子。
或许再多看那么一眼,她又会被他眸中的一泓秋水打动,去肖想她根本不配拥有的奢侈之物了。
“只是有感而发罢了。”芈泽刚移开竹牍,便被赵政揽着靠在了他胸口。
原来万般情怀早已被古人悉数吟诵了个遍,她便是再挖空心思,也造不出比这更精妙的词句来倾吐胸臆。
只不过屈子他是为国为民,高风亮节,不肯与世推移,坚如磐石韧如丝,而她的境界却要低得多。
恣势弄权,拉帮结派,只为苟全性命于乱世……
她终究还是成了自己曾经最讨厌的那一类人。
赵政的体温渐渐熏染出一股淡淡的清竹气息,混着宜人风雅的墨香,晕满她的鼻尖。
芈泽想,他应当是刚处理完政务,一身的疲累,竟还透着奏章的余味。
因着嫪毐的叛变,朝堂上必定是一石激起千层浪。赵政又才亲理朝政,势必要恭俭忧勤,无所不至。
“大王若是不忙,不妨先在我这处歇息片刻?”芈泽轻轻推开赵政,起身往床榻的方向走去,“被褥都是新换的……”
冷不防被赵政从背后一把抱住,芈泽停下脚步,垂头看向他环抱在她胸前的,那双健壮有力的臂膀。
赵政的个子本就很高,如青松般峻拔,又被午后日光拉得颀长,投射的暗影直接将她整个人覆盖笼罩。
“大王……”芈泽微微挣动一下,从她的角度只能看到赵政清瘦的下颌角。
莹润小巧的耳垂被含住,湿润的气息顺着脖颈而下,紧接着又是一阵温热酥麻的啃咬。
她拨开了赵政的手,回头望向他。
“寡、寡人问了夏无且……”因情/欲未消,赵政的声音带上了一丝沙哑,“……他、他说这时候若与阿泽同房是、是不打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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