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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Chapter 32

赵今夏没谈过恋爱，上学时被很多人追求过, 她拒绝别人向来毫不留情, 直接干脆, 一针见血。今天, 她有男朋友了, 也是这样毫不留情、直接干脆地承认。

古裕成握着方向盘的手越来越紧，脸上贴着喜怒不明的笑意：“你们……在一起多久？”

赵今夏斜着眼看了眼古裕成，“一天。”

古裕成突然刹车，赵今夏皱眉。

“一天？你们认识多久？赵今夏, 这种事情你不要随随便便——”

“你认为我随便？”她打断他的话，看着他, 目光无波，语气却隐隐不悦。古裕成定定看着她好一会儿，用力拍了下方向盘，喇叭声响了一下。“不是说你随便，我是担心, 担心你在感情上随便！你不要……”古裕成顿了顿, 放软语气, “你喜欢他吗？这种事情必须要喜欢、要有感情才能在一起, 你别……别……”他不知道该怎么说了，他握了握方向盘，重新开动车子。

赵今夏呼吸沉了沉，蹙眉沉思着。她看着车窗外的街景，小声问：“必须要喜欢才可以？”

古裕成知道她感情世界一片空白, 他可不相信赵今夏能谈个什么恋爱，在学校里拒绝别人的告白都拒绝成那样子，懂恋爱才怪了。

“废话！不喜欢怎么能当男女朋友！”

赵今夏想到江湛的脸，哼笑：“不用啊，感情这种东西太虚无缥缈了，还不如实际一点。”

古裕成就知道她会这样。他忽然气不来了，也失落不来了，他又气又想笑，他想过无数次，赵今夏会喜欢什么样的人，以后又会跟什么样的人在一起，他甚至还想过会不会是自己……只是想想而已了。

“实际一点？”他真是被气笑了，“怎么个实际法？难不成你拿钱诱惑人家跟你谈恋爱？”

车子开进了大道，周边没什么建筑遮挡日光了。她往后靠了靠，闭上眼睛避开日光。她懒懒地“嗯哼”了一声。古裕成突然大声叫她名字，她睁开眼睛看他。

古裕成一副气无可气、拿她无可奈何的样子。“赵今夏，你居然拿钱养小白脸？你这样还不如养我呢！”

赵今夏眉头一跳，笑出声：“你不行。”

她又这样直接——

“why ”

江湛的模样在她眼前浮现，断眉、脸上有疤，缺陷不少，但唇红齿白的标致模样儿能笑，和眼前这个古裕成相比较，还是前者符合她的审美观。她直言：“你长得不符合我的审美。”

古裕成被呛住，一时说不出话来，好一会儿才说：“他长得好看？”

“不好看。”

“不好看那你还……”

“安全，舒服。”她说了这四个字便不再说了。她不是特别想和旁人聊江湛的事情，这是她一个人的，江湛是她一个人的，无论有没有什么喜欢的那种感情，他都是她一个人的，得一直待在她身边。

安全舒服。这四个字如雷一般击中了古裕成。他明白这四个字是什么意思。除了工作需要，她不喜欢人群，不喜欢太吵，但也不喜欢太安静，那样她会觉得周围都不安全，令人不舒服。他记得有一次在医院，她一个人在病房里，保镖在门口守着，他进不去，只能扒在门边偷看她。她一个人坐在床上，呆呆地看着某个地方，突然抱住自己，浑身发颤。他担心，便叫人，门口的保镖说没事儿。打开电视，有了声音，她便恢复正常了。电视里的声音和现实里听到的不一样，所以她喜欢。安全舒服，这四个字成了她看待外界的所有标准。

到了事务所，厉烈来了短信，就发了一个逗号，意思是提醒她别忘记了。她放下手机，站在门口，四处看了一圈，目光最后落在林书祺律师身上。如果她没记错的话，林书祺在遗产案方面的能力是很不错的，她父亲在香港便是专攻遗产案。她叫了一声林书祺，让她进办公室。

林书祺来这儿不过一年，是古裕成找的新人，毕业不到三年。

赵今夏发了短信给厉烈，让他提供相关资料。厉烈的小叔厉文河的资料，她收集的并不多，要针对这个人，还真有些麻烦。她将大致情况与林书祺说了一遍。

林书祺端端正正地坐在她对面，听后十分讶异：“厉文河？”

“你认识？”

“不，我不认识，是我父亲与他有来往。据我所知，厉文河现在所有工作都交由他儿子了，如果涉及遗产问题的话，我想，危机恐怕不仅仅是厉文河，还有他的儿子，厉斯衍。”

“厉斯衍？”她倒是没听过还有这个人的存在，厉烈也不曾提过。

林书祺出去后，赵今夏打电话联系厉烈，问及厉斯衍。厉烈那边忽然静了下来，他问：“你怎么知道他？”

“不巧，我这边刚好有人认识厉文河，自然就知道了。”

“他现在不在国内……不过我想，应该要回来了。他的资料我会让人发给你的。”

*

午饭时间快到了，韩茹敲门进来，问赵今夏中午要订什么餐。赵今夏刚要说话，顿了顿，说：“等会，我先打个电话。”她拿出手机，找到江湛的联系方式，打了过去。

江湛正和林树面对面交锋着呢，突然来了电话，还是赵今夏的，手机在口袋里振动，他吓了一跳——这手机就没怎么响过，也没怎么接过电话，时间一久，他都忘记要怎么接电话了，按绿色接听键按了半天都没反应，突然才想起来是要滑的。

赵今夏在电话里问他要不要一起吃午餐。不是面对面说的话，他不知道她会是什么表情，肯定就跟罗斯说的那样，机器人一样面无表情的。

他看了眼林树，因为周边环境都很安静，他压低了声音说：“不行，我要工作。”

“和客人交易？”

“嗯。”

赵今夏转着的解压三角陀螺倏然停止，捏在手心里，硌手得很。

韩茹站在桌前，看到她突然捏紧了陀螺，心脏一紧。这指尖陀螺，是压力很大的人才会玩的，工作时放在手里转动会让神经放松一些。她心想，赵律师压力都这么大了，身为赵律师的助理，她做事可不能再犯错了，务必注重小细节。

她不轻不淡地“嗯”了一声，挂了电话，跟韩茹说今天随便什么都行。韩茹“啊”了一声，踌躇半会还是离开办公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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