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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Chapter 37

她在古裕成家蹭了晚餐才回家。

回到家，站在玄关, 目巡周围一圈后才发觉他不在这里。她换好鞋子, 摁了下墙上的开关, 客厅的大灯亮了之后没多久闪了几下便暗下去了, 再重新摁开关, 灯也没有再亮起来。她看着顶灯，心想又得打电话跟周赤禾说一声了。

“哎呀，灯坏了？”

身后突然冒出声音，她背脊一僵, 眼睛迅速瞄到身后。一室昏暗，只剩下窗户漏进外面的光线。她冷目看着身后的人。

“跟你一路了, 你走得可真慢。”莫羡身上穿着的是古人戏服，还没来得及换下就跟着她来了。他摇着手里的折扇，在她面前转了一圈，说：“看呆了？怎么样？我是不是很帅？”

赵今夏看着他的眼神好似看一个神经病一样。“十五天已经过去大半，我再说一遍, 你再怎么纠缠我, 我也不会解约。”她换好鞋, 拎着包往里面走, 走了几步忽然停住脚步，回头看他，视线落在他的古人裙装衣摆下面，“你太脏了。”

莫羡眉头缓缓地、用力地抬起。他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运动鞋，这鞋子还是新买的, 穿了连十小时都不到，怎么可能脏？

赵今夏将包放在客厅的壁柜上，拄拐进了洗衣房，发现衣服都已经收拾好了，没叠的衣物应该是江湛收的。看来，他几个小时前还在这里。她转身，对上莫羡的脸，极其不耐烦：“我说，你跟着我没用。”

“我应该向你解释解释地狱这个地方的可怕。”

赵今夏低头看了眼，绷紧了脸，神情不悦。她朝沙发那边走过去，坐下，卷起裤腿，卸下假肢。莫羡站在一旁，看着她若无其事卸下假肢时的模样，有些发怔，随后笑起来：“看来你已经经历过可怕的事情了，难怪你会和恶魔走得那么近。”

赵今夏拿过茶几上的遥控，打开电视看时事新闻，与此同时，壁灯也跟着亮起。室内亮了几分。古装形象的莫羡站在现代风格的房子里着实违和。

莫羡很苦恼，却还要保持天使该有的好脾气、好形象。狡诈的笑漾在眼底，一闪即逝，“你是不知道怕啊？你知不知道你将灵魂交给了一个什么样的人？”他倾身向前，靠近赵今夏，“他的真面目，你见过多少？他比你想象的还要恶万分。”

她听着，抬头，和他四目相视。男人的一双桃花眼很漂亮，可眼神太叫人厌恶。她往左边靠了靠，胳膊肘压在沙发扶手上，歪着脑袋盯着莫羡的脸看。

“你这张嘴啊。”她淡笑着，“臭。”

莫羡的笑容渐渐褪去。“赵今夏！我好心好意来劝你，你怎么如此冥顽不灵！”

赵今夏愈发不耐烦了，大拇指用力按在食指骨节上，用力按向掌心，骨节“咔擦”作响。莫羡发誓，他从未见过如此叫人讨厌的女人，女人就应该像安安那样可爱才是。

“你宁愿相信恶魔也不相信我吗？”

这话真像是笑话。赵今夏懒得看他，视线全在电视上，一手按在左腿膝盖上，隔着衣物揉捏着，舒服伴随着痛感。

“我只信我自己。”

他看了眼她空荡荡的裤腿，目光回到她的脸上。他在人间做明星，可以说是见过了不少人，像赵今夏这种人真是少见，少有的叫人讨厌。他摇着手里的折扇，幽幽叹息着，“你可得好好记住，他可是恶魔，地狱关了数百年的恶魔，杀孽深重，可不是一个善人。你将灵魂交给他，是自寻死路。”

——哗啦！

阳台移门玻璃突然碎了——风猛烈地灌了进来——

赵今夏还没反应过来，眼前的男人突然一句话都不能发出来，皙白的脖子被人紧紧地掐住，整个人都被拎了起来。

莫羡拿着折扇用力挥向他的脸，被他这么一掐脖子，呼吸都难，脸色瞬间涨红。折扇尖锐的一角在他的脸上留下了痕迹，他神情愈发阴沉了下去，指尖力气越来越重。

壁灯的折射下。

江湛的侧脸映入她的瞳孔里，紧绷着的侧脸，咬肌突兀颤动着，浑身尽显肃杀之气。她未见过这样子的江湛。

赵今夏心忽地一颤。

恶魔。

这是恶魔。

她忘了，不，是没有明白“恶魔”两字的意思。

恶魔这个词的意思就不是好意思了，何况是被称之为恶魔的人呢？

他不言不语，眉眼之下，眼底蕴着难以按捺的怒意，察觉到赵今夏心跳呼吸没有那么平静时，他倏地松开了手，后退了大半步，没有去看赵今夏，而是盯着眼前的莫羡。

穿着古装的莫羡和他记忆里的莫羡好像没有多大的差别。一个男人，长得比女人还漂亮，脸上挂着的还是那么虚伪的笑脸。

“莫羡。”江湛挡在赵今夏身前，“你来这儿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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