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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Chapter 43

自上一次周赤禾来过之后，第二天又来了, 不光是打着来整理她家务的名号, 还有照顾她。就这样, 江湛白天不能留在这里了, 赵今夏不喜欢周赤禾抓着江湛这个事情说事儿, 说多了会令她烦躁。她暂时没办法戴假肢，只能当个残废了，窝在家里哪也去不得，连去卫生间都需要借助工具步行。

周赤禾双手叉腰站在赵今夏家的客厅, 四处观察了几遍后，对赵今夏说：“要不然把家里重新装修下？这个阶梯都拆了, 轮椅不好用。”

赵今夏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机，按着游戏手柄，正在人机大战呢，完全没多余的听力去关注周赤禾。周赤禾见没动静, 转身一看, 电视机大大的“Game Over”字眼在她眼前炫动着。她走过去, 看着戴着耳机的赵今夏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视, 抬手在赵今夏面前晃了几下，也没反应，依旧自顾自地开始打游戏。

经典的拳皇游戏，从小打到大，现在都二十七了, 还没玩腻？

周赤禾推了下她肩膀。

赵今夏眉头一皱，按钮速度慢了几秒，人物大掉血，人机大战，她输给机器了。她扔下游戏手柄，摘下耳机，抬头看向周赤禾，有些不高兴。

“又怎么了？”

“我说，要不然把家里重新装修下？家里的地面不适合轮椅。”

“不用。”赵今夏拍了拍大腿，惹得周赤禾叫了一声，她看了眼她睡裙下的腿，“你轻点行不行。”

比当事人还心疼，赵今夏乐了，“过几天会有人送来新的假肢，我不可能一直坐轮椅，家里没必要装修。”

周赤禾愣了愣，坐到沙发上，看着赵今夏：“你跟你爸……？”

赵今夏目光淡淡，打了个哈欠，“他的机械公司，专门研发这个。”她转过脸，“我也投资了，不用白不用。”

“你也投资？”周赤禾笑了一声，“你们姓赵的，一个比一个奇怪。”

赵今夏懒洋洋地靠在沙发扶手上，看向阳台外面的天。快到傍晚了，她催促着周赤禾快点离开。周赤禾正准备要走，说：“你让我定的床，今天可能要到，我晚点再走。”

“这都好几天了。”

周赤禾双目一瞪：“还不是你，天天让我担心，我一担心都给忘记了。”

赵今夏没答话了。

等物流工作人员将床送上来后，安装在次卧后，周赤禾自知赵今夏不喜外人在这里留下味道，拿着消毒工具到处清洗了一遍，又对着空气喷了喷清新剂。她看向赵今夏，略带讽刺意味地口吻：“满意了没？”

赵今夏淡淡笑：“谢谢姐。”

周赤禾怔了怔，满心欢喜，“嘴巴早甜一点多好。”

这一声“姐”都让周赤禾忘记了自己本要说的话——让保镖住家里，不像话，这就算了，可千万别过了。

好不容易等周赤禾离开了。

赵今夏躺倒在沙发上，开始念叨江湛。不出十几秒的时间，江湛从洗衣房那边出现了。种了烙印后，江湛简直是随叫随到，叫她愈发开心。

他穿着黑色的西装，内搭白衬衫，黑色领带，比往日的形象极为不同。身条比例本就不错，穿上正装，好看的优势全一览无遗，除了那夸张的发色，其它是越看越顺眼，但，那个领带太丑了，丑得入不了她的眼。

江湛走到她身前，单手插兜，另一只手一直按着手机，没时间看她。赵今夏抬了抬右腿，隔着西装裤蹭了下他的腿。他低眸一看，看见她皙白的脚，眸色沉了沉，收起了手机，对她说：“我还有事，可能会很晚回来。”

赵今夏没说话，往沙发上一躺。

江湛见她不说话，以为她不高兴了，俯身，单手撑着沙发，“怎么了？”

赵今夏抬手，抽出他衣服里的领带，轻轻用力扯了扯，说：“早点回来，晚上我要逛街。”

江湛眼里迅速染上笑意，“好啊。”

江湛原路返回，回到酒店。

女人还在原位置等着他，她穿着露肩红裙，坐在昏暗的一角里，只剩下烛光调节着氛围。江湛坐下，“抱歉，临时有事，让你久等了。”

落地窗外，城市霓虹在她眼里熠熠闪耀。这人间的黑夜比白天更美丽迷人。

“想从我这儿套消息，你打算付出什么？”女人转过脸来，棕红唇色下方的痣十分明显，非但没有丑化，反而增添了艳色，独属这个女人的艳色。“现如今的你，可是一无所有，听说你还很穷，所以，你到底是哪来的胆子，敢来找我？”

他身后的灯光让他的正面的阴影浓重了几分。他看着眼前这个女人，这个女人是“三不管”之人，她不受天堂、地狱、人间管制，但又同时受这三个地方管制，不过得看情况。不犯法，你是自由的，犯了法，天堂、地狱都不会放过你。她驻于人间董事会，维持天堂、地狱在人间的平衡。两方若有在人间犯事，人间董事会负责向两方发难，说难听点，这个人间董事会就是找事儿的，就等着抓天堂、地狱两方的错事，好准备勒索一笔“财富”，无论是物质财富还是精神财富，都值。

说起职业的话，她应该算是调查官。

天堂、地狱、人间，无论是谁的资料，她都可以查得到。但关于人间的资料，她从不会泄露一句。这也是当初，他找不到江意安的缘故。

“事关天使。”

景知眉头轻蹙，放下手中的杯子，手指敲了下杯壁，慢慢扬唇。“你想知道什么？”

“上海区的天使名单。”

“范围太大，不行。”

“女的。”

景知抬眸，盯着江湛。这人和千年前不一样了。以前为了找一个女人，要死要活，遇神杀神，遇佛杀佛，怎么教训都去不掉他那一身难缠的戾气。若不是那个女人将他送进地狱，还不知道要怎么折腾呢。这一身戾气，是被那无间炼狱洗掉了吗？真是不中用。看来，无论是谁都难以抵制那无间炼狱的折磨。

“你先告诉我理由。”

“她动了我的人。”

“所以？”景知将手放于膝盖上，她扯了扯及膝的裙摆，眸子里闪过狡黠的笑意，嗤笑：“你想动天使？你怕不是还想回炼狱吧？”

江湛笑了一声，“不想。”那种地方，去了一次就够了。

“那你还要名单？”

“我自有我的办法。”

景知向他伸出手，“可以，将谢云然最近办的案子资料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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