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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1 章

月底时, 木寒烟的身子大好, 容敏学来和容允道了别。

“臣弟在江南生活惯了，寒烟的父母也都在那，这么久没回去他们该担心了。”容敏学仍旧谦逊，却丝毫不遮掩自己语气里的怀念，“臣弟从小在江南那边长大, 在江南生活习惯了, 况且官场的这些事情真的不适合我, 我还是去做我的商人，来得自由。”

容允头也不抬, 处理自己手里的信函，“给他。”

“是。”钱康应了声, 把手里的一个小木盒交到容敏学手上，笑道：“王爷, 这是皇上的一点心意。”

容敏学谢恩后便离开了, 出了皇宫后打开，发现是一对手镯和一个长命锁, 容敏学忍不住笑了笑，“怎么不早点送过来, 孩子的这些东西都有一堆了……不过皇帝送的, 受着吧。”

嘴里说着为难的话，实际上容敏学心里却满是暖意。他从小到大几乎没有尝过的亲情滋味，不过现在大概知道是什么样了。

实际上，除了和容允说的事情, 容敏学其实还有其他的想法……最近北疆动作不断，容允身在京城，对边境恐怕不了解，有些大臣也根本没有放在心上。他却嗅到了一丝诡异的气息，最近江南那边的粮食流动以及一些走私商贩的动静似乎有些不大对劲。

虽然只是他的猜测，还是早做打算为好。

在容敏学走后第三天，茅诗灵的生辰到了。茅诗灵的生辰一向不张扬，这次本想邀请容敏学一同，不过茅诗灵听说容敏学已经打算走了以后，就打消了念头，不愿意打乱他的日程。

和约定好的一样，离绍公主如约而至，下午的时候来到凤仪殿。

整个凤仪殿和平时相比忙碌了许多，离绍到的时候，茅诗灵正坐在戏台前，整个人兴致盎然。

“离绍！”茅诗灵看见她，在位置上招了招手，“你来了！”

离绍笑着点点头，走到茅诗灵身边的时候，发现她身下铺了一层厚厚的软垫，当即调侃道：“孕妇还是别出来吹风了，对身体不好。”

“一年才过一次生日呢，”茅诗灵不满地撇嘴，“就今天一天，我会好好看住自己的，你就别和小霜她们学了。”

“知道了，”离绍含笑应下，在茅诗灵身边坐定后问：“今天怎么好像几个台柱子没上来？”

“他们还在准备，”茅诗灵神神秘秘，“听说他们戏班里有一个小花旦，唱功十分了得，不过之前因为感染风寒一直都不好上场，现在终于治好了，正在后台准备呢。待会儿会唱她的成名作游园惊梦，那些台柱子都去准备了。”

“哦？那倒确实应该期待。”离绍伸手拿出一个红绳，红绳上系着一个红白相间的玉石，“送给你，算是庆贺你的寿诞。”

茅诗灵接过，看着触感温润，形状古怪的玉石，神色好奇，“摸起来……似乎有点温度？”

离绍解释道：“这是北疆特有的玉石，名曰贵妃醉酒。虽然名字妖艳，戴在手上却很是养人。还望诗灵莫要嫌弃。”

“不会，怎么会嫌弃呢？其实你能来我就已经很开心了。”茅诗灵把手链戴上，“我很喜欢。”

这会儿，台上的调子变了变，开始有些凄凉……第二场戏开始了。

戏一开始，那个据说这个戏班的顶梁柱就出来了，一身繁复的戏服，脸蛋也十分秀美。唱腔一起，调子也十分足。

可场上却有两个人变了脸色。

茅诗灵猛地整个人朝后倾了倾，眼神露出恐惧。那个花旦身后为何会跟着那么多亡魂？！

台上的亡魂本来只是虎视眈眈地看着小花旦，过了一会儿，却陆陆续续察觉到茅诗灵的存在。于是那些几乎数不清的亡魂突然朝茅诗灵望过来，他们看不清容貌，眼睛却红得让人心悸。

游魂开始移动脚步，混合着戏子的唱腔，朝茅诗灵走来。快要接近的时候，亡魂似乎突然发觉他们接近不了面前这个可口的食物，于是动作变得疯狂起来，朝茅诗灵身边的冲过来，又被弹飞，再次冲过来……

“诗灵？”

和声音一起，一只手覆上茅诗灵的手，带着微微凉的触感，“诗灵，你怎么了？”

茅诗灵这时才发现自己的行为看起来似乎有些诡异，她微微睁开眼，却发现站在她身前的鬼魂已经消失不见。茅诗灵有些惊魂不定，不过还是苍白着脸朝离绍笑了笑，“我没事。”

离绍收回手，担忧道：“如果身体不适就不要硬撑。”

“我没事，”茅诗灵又重复一遍，“只是……”

“只是看到了不应该看见的东西？”

茅诗灵一惊，她猛地抬眼看向离绍——她刚刚说什么？

“刚刚的只是幻觉而已，”离绍轻笑，让茅诗灵反而以为是自己有些大惊小怪了，“那个戏子有问题。”

“有问题？”茅诗灵蹙眉，的确，她的院子里全都是无相大师的黄符，不可能被鬼魂随意穿过，可为什么认定是这个小花旦？

突然，台上响起一道鼓声，小花旦手里拿着一个木棍，狠狠敲在鼓面上，一把锋利的剑随着木棍的碎裂出现在小花旦手里。小花旦眉眼一厉，朝茅诗灵冲过来。

台上一片慌乱，台下的宫女太监也都冲向茅诗灵面前，可终究没有这个戏子快。几乎眨眼之间，戏子就到了茅诗灵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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