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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怀孕

裴青娥被关在房间里，除了燕露谁也见不到。

到了傍晚, 裴青娥从门外侍卫的简短的交谈中得知, 皇帝下令亲政了。

由此她将一些事情，在心里梳理了一遍, 正在想时，房门终于打开，一人进来，环顾满室昏暗后, 轻声道：“怎么也不点灯？”

是宋祯来了。

裴青娥无声坐在床边, 任由他差人点上灯。

蜡烛、灯笼、角灯, 一盏盏将房间映得通亮。

但貌似唯独照不亮裴青娥那双眼睛, 她的那双丹凤眼, 冷漠，黯淡。

宋祯居高临下, 注视着她，思量如何开口。

裴青娥倒先给他道喜，“听闻陛下亲政了。”

宋祯愣了一会，还是挨着她坐下, 拉起她的手。

她的手还有些发热，手心有汗, 是体虚的表现，他道：“青青，你该与朕同乐才是。”

“乐吗？”

裴青娥转头看着他，“陛下是以什么罪名压倒太后的？”

她道:“是那十几条人命吗？”

宋祯眸光一沉, 裴青娥不等他说话，接着道：“我道这么些人，这么大的事情，这么好的机会，陛下怎么会不知道，不清楚，不利用。推波助澜，隔岸观火，不是陛下最擅长的吗。”

宋祯眉头紧锁，蹭地站起来，喝道：“青青，你造次了！”

裴青娥被他一吼，没有觉得生气，反而是悲痛，她也站起来，道：“陛下，我不是想要跟你吵架，我只是觉得不必死这么多人的，你道我无知也罢，你道我妇人之仁也罢。我问一句，若有一天，陛下觉得我可利用，会不会也将我置于你的棋盘之上？”

宋祯望着裴青娥，看到她眼中渴望的眼神，觉得喉咙发干，以至于说出来的话，都有些无力，“怎么会呢。”

他伸手抱住裴青娥，“不会的，在我心里，你是最重要的。我永远不会利用你的。”

裴青娥的头靠在他的胸口，感觉他的话从肺腑中钻出来，听着动情，内心却难辨真假，她默默流下一滴泪。

宋祯道：“那些人，朕已经命人厚葬了，若有家人的补贴了家人，若无家人的，设置了长明灯，长期供奉。朕这样说你可安心了。”

裴青娥无言，不点头不摇头，一动不动，僵硬地靠在他身上。

须臾，一股热气顺下来，寻向她的红唇，裴青娥终于动了动，被人抬起下巴。

唇舌缠绵，她总是先意乱情迷的那个，可今次她无比清醒。

她躺在床上，乌发散开，想起一张张笑脸，是无邪的金子，还有温和的惠娘，想起在仙韶院那段日子。

身上的男人起起伏伏，将自己的衣衫解开，紧贴上来，她突觉得一阵反酸，捂着嘴巴，趴在床边干呕起来。

宋祯被吓了一跳，帮她顺顺背脊，宽厚的手掌盖在她细腻白皙的背部，一下又一下，裴青娥眼眶一红。

可能她太苛责了，抛开其他，宋祯是真疼爱她的。

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好吗？

安安分分的当一只金丝雀不好吗？

裴青娥呕得掏肝掏肺，宋祯忙叫人召太医前来。

等她稍微缓过来些，宋祯把她搂在怀里，欣喜之情难以压制，他激动道：“青青，我们可，可能有孩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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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挂树梢，秋夜水凉。

幔帐放下，一支玉手伸出来，手腕处搭着丝巾，朱太医把脉，不时捋捋胡须。

守在旁边的宋祯手里的茶水由热变冷，他浑然不觉，等了许久，朱太医起身与他道喜。

“恭喜陛下，恭喜婕妤！”

啪。

宋祯手一抖，茶碗掉在地上，沾湿了衣摆，他也不在意，高兴地在房中来回踱步，问道：“多久了？”

“已有两个月了。”

宋祯一面高兴，几乎想要大笑几声，但碍于皇帝面子，不得不克制一把，一面又训斥朱太医，“既然有两个月了，你们请平安脉都没有发觉吗？”

朱太医跪在地上，道：“每人体质不同，有孕时的脉象也不同，有的显，有的藏，需得月份大了，才能细辩的。”

宋祯嘴角藏不住的笑意，骂道：“朕不听你这些鬼话，快去给婕妤配药，要上好的安胎药。”

朱太医领命下去，宋祯迫不及待掀开幔帐，裴青娥俏生生的脸出现在眼前。

他兴奋道：“青青，你听到了吗我们要有孩子，我要当父亲了。”

裴青娥微微颔首，扯出一丝微笑，宋祯握住她的手，不住地说：“这宫里好久没有喜事了，如今成平殿已经整理好，明日你就搬过去住。那儿离勤政殿很近，有一道侧门，朕将两边都封了起来，两个宫殿就连通了，日后我要去看你，就更加方便。真期待啊…”

裴青娥问：“期待什么？”

“期待很多啊，期待你我的孩子，你教他写字弹琴下棋，我教他骑马射箭，治国理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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