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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六章:烈火奇袭
秦山峡入了夜, 戈壁的风极冷,裹着黄沙吹上脸颊, 带来一阵刺痛。
柳绯烟伏下身子,和将士们一起趴在光秃秃的戈壁上。
没有火把,也没有御寒的山石,只有一蓬乱草遮蔽身形。
再过几个时辰,她就要和元智方的运粮队伍开始一场战斗。
血、杀人、刀光剑影,她正在迎着自小恐惧的一切, 主动走去,也朝着沈鹤白走去。
沈鹤白在的时候,柳绯烟从未觉得自己有如此需要一个温暖的怀抱, 如此怀念行军时,戈壁中他的那个拥抱。
她在军中被父亲逼着长大, 身体并不差,倒不如说比常人好了太多, 即使是入冬的塞外也不会觉得很冷。
然而等真的独身一人面对战场,柳绯烟才发觉, 自己正在一个人独自成长,这样的成长她感到一丝寒意, 格外渴望来自沈鹤白的暖意。
这将是她带兵的第一场战斗,她要一个人去面对,也不得不一个人。
若沈鹤白在,她便永远没有机会靠自己的力量成长起来,也永远没办法彻底摆脱内心所有的恐惧, 真正成为能和沈鹤白并肩作战的人。
只有独自在塞外吹彻骨髓的寒风中熬过这场战斗,独自提着刀剑打赢,她才能从沈鹤白的背后走到他的肩侧,为他分忧,告诉他,自己爱他。
一天前,按照沈鹤白战报上的信息,柳绯烟带着队伍登上了与秦山相连的望璋山,翻过山,她找到了沈鹤白写过的“直连秦山”的那处悬崖。
秦山上曾有一种西北罕见的草药,早先有采药郎为了采摘草药,架设了绳索,但后来有人发现了更方便获得,疗效也更好的药材,便不再有人冒死上秦山采药了。
得益于西北雨水较少,这条树皮编织的绳索虽然被遗忘了许久,但依然坚韧。
望璋山悬崖对面就是秦山的山崖,然而向下望去只有两山之间深不见底的峡谷,以及一处窄小平台。
沈鹤白所说的直连秦山,指的是跳下数十米高的山崖,落在仅有一人宽的平台上,冒着随时可能断裂,也可能被头顶落石砸死的风险,抓紧绳子,爬过至少两丈悬在空中的绳索。
只有从深渊上空爬到对面的秦山,再爬上数十米的秦山崖壁,才算到了秦山崖顶,另一侧就是元智方会带人经过的秦山峡。
他们还带着军械,近七十人从深渊上依次经过时不由胆战心惊,就算是身经百战的战士,也不敢看一眼谷底。
他们可以手刃敌人,也可以在战场上抛头颅洒热血,但面对自然,到底只是蝼蚁一般,谁也不希望还没面对敌人,就死于失手。
柳绯烟是最后一个。
她看着所有人抵达秦山崖顶,下到了窄小平台上。
不同于其他闭着眼咬紧牙关爬过去的战士,柳绯烟睁开眼睛,看了一眼脚下万丈深渊,抓住了绳索。
她靠着沈鹤白上一世的战报才知道这里有一处可以连接的平台。
那么沈鹤白呢,他上一世到底走了多少路,爬了多少悬崖,怎样一个人摸索着找到了这条路,带着视死如归的心登上了秦山。
柳绯烟不禁握紧了绳子,望着绳索下的谷底,热血翻涌,心头是迫切需要宣泄的情绪。
她想快些大获全胜,带着元智方的人头回去,告诉沈鹤白,她要忘记上一世,她要活在如今,她要这一次的沈鹤白再也不孤独。
她走过了沈鹤白曾经走过的路,在崖顶布置好了滚石,开始了漫长的蹲守。
根据柳寒夏派去侦查的士兵回的消息,元智方的队伍打算连夜入峡谷星夜兼程,赶回王庭。
后半夜时,元智方的队伍终于出现在柳绯烟的视线里,兵马护着长龙一样的粮草,两辆车并行,数十辆车排了蜿蜒一路。
山谷上静谧无声,只有寒风一点点渗入身体,所有人都咬牙等待。
山下,柳寒夏的兵马已经在中央岩洞设下了绊马索,两侧的岩洞下,掩藏着等待出击的战士们。
中央的道路上已经撒上了火油,士兵们都在两侧挖好的隔火沟之后,通往峡谷腹地的道路上同样挖好了沟渠,逼着元智方的人只能向前。
秦山峡谷底草木稀疏,火不会大到立刻吞噬粮草。
同时,这火火最多烧个半天,很快就会因为没有东西可以再烧下去而自然熄灭,届时,他们的撤退道路也不会被火势隔绝,不会被困在谷底。
此刻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山上山下的将士们鸦雀无声,屏息凝神,元智方的队伍同样沉默着。
气氛凝滞,半个时辰被无限拉长,元智方的队伍终于走进了峡谷中段,车马发出轻微声音,更多的是死寂。
“呲!”一个火折丢了出去。
火油骤然烧起熊熊烈火,照亮了峡谷腹地,大火随着戈壁毫不留情的晚风迅速蔓延。
“哪里来的火!”
“怎么回事!怎么起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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