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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攻势密集得能瞬间把他变成只死刺猥!
萧玦咬咬牙,只能又把人抱到怀里,且战且退。手里马车帘也舞得只见残影。
可她再怎么厉害,又怎可能在护着一个人的情况下长时间抵住万箭?
马车帘终于漏接了一支箭。
在箭即将射到薛蔺背上时,她一个转身,生受了此箭。
萧玦不卑不亢:“君臣有别。我要真这么喊了刘公,恐怕旁人会误会刘公有不臣之心。这要传出去,难免震动朝野内外,引得人心浮动。”
刘雍似乎早料到了她会这么说,忽尔露出恶意的笑容,起身走到薛蔺身前,绕着他走了一圈,也看了一圈。
那种眼神就像是屠户在观察到底要从猪的那个部位放血一般,让人不寒而栗。
薛蔺整个人都僵住了。
而萧玦一贯镇定的表情,也终于有了裂痕。但她清楚,若是把自己的弱点暴露在敌人面前,敌人只会拳拳到肉,专门指着那一处使劲!
“……你到底想说什么?”萧川开始额冒青筋。
萧玦满意地点点头:“原来没有。”她好心地建议,“要不然,我再跟你说一下稚奴平时是怎么对我好的?这样,你回去就能跟你家狸奴学,让她好好跟稚奴学习学习。”
她叹了口气:“看你这么没人疼没人爱的,说实话,我心里怪难受的。”
萧川:……
他强咽下心头那口气,艰难地道:“你要不是我主子,现在我都想揍你了。”
萧玦反拽住薛蔺,将他的肩膀掰正,面向自己:“你不能去。”
她把刚刚跟自己父亲会面的过程,一五一十源源本本地告诉了他,对他道:“你现在过去,就是自投罗网,你知道吗?”
以她的功夫,要躲开父亲砸向她的茶杯是易如反掌的。她之所以生生受了那一砸,就是想利用父亲的愧疚,抢出把薛蔺藏起来的时间。
她那父亲呵,狠毒有余,智谋不足。还真的是能做出对稚奴下手的那种事来的……
薛蔺反握住她的手,按到自己心口:“他对你这么不好,你还要继续帮他吗?你救得了他的人,救不了他的心。”他恳切地看着她,“和我一起走好不好?不要再掺合到皇权斗争里了,我们一起仗剑天涯,做一对神仙眷侣岂不更美?”
没想到这回突厥人竟挑衅到了这种地步,连雁门关这样的重要关卡都敢围困。
一份小小的军报,如投入池中的一枚石子,刹时激起千层浪。上至皇帝,下至百官都主张迎战,将突厥人的气焰彻底打掉。只有少数人主和。
而大业唯一在与突厥人的作战中获胜的刘雍,却罕见地保持沉默。
他一沉默,绝大多数大臣也安静了下来。
义宁帝气得大骂:“你们坐吃朝廷俸禄,既不思回报国家,亦无半分血性,还算得上是男儿汉大丈夫么?!”
有些帐篷里甚至已经响起了这样的口号:“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凭什么有些人安安全全的呆在大后方,还能吃香的喝辣的,我们这群上战场抛头颅洒热血的,却连饭都没得吃?!”
不等乱相起,忽然有军吏春风满面地往各帐报喜讯:“闻到香味儿没?这东西就是给我们制作的军粮。大伙儿速速出帐集合,由伍长领着去检阅台领军粮!”
“啊?!”
“啊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刚刚谁说王侯将相宁有种的?这种王侯将相请来一大打!”
刘承颐一时间竟看怔住了。良久,他才苦笑着问道:“我要是用强的,你恐怕会继续糟践自己吧?”
“这特么才不叫糟践,爷这纯粹是在恶心你,懂不懂?”薛蔺气势凌人,嘴里的部分土坷垃甚至喷到了刘承颐脸上,光明正大地实现了他恶心对方的目标。
刘承颐用袍袖擦了擦脸,混合了血、土坷垃和唾沫星子的脸就那么一刮,刮下来的全是黑糊糊的泥印。
刘承颐:……是有点儿糟心。
不过,他确实也提不起兴致了。
尾音绕了又绕,却奇迹地没有打结,反而撩得人心痒痒的。薛蔺花了很大功夫,才发出了否认的声音:“我不是。我没有。”
萧玦笑了笑,忽然神色落寞地道:“我是想的。想有一个亲人,想跟你更加贴近。其他人无法达到的那种贴近。”
他苦笑地道:“你知道吗?陛下从我小的时候就一直告诉我,他说,我必须得是女孩,这样刘雍才不会害我性命。他说刘雍一直想让刘氏女入宫为后,诞育龙子。而我既是陛下的长子,又是他唯一的儿子,一定会成为刘雍欲除之而后快的眼中钉。”
“于是我当了十几年的女人,穿了十几年的女装,每天为了装女人,不得不花大量时间来保养肌肤。一举一动的仪态,还得学足了女人。”
“我以为这一切都是为了我,这是我该付出的。哪晓得……”萧玦讽刺地笑了,忽然问薛蔺,“你说,他真的有把我当作自己的儿子过吗?”
如果她只是想保住她自己和义宁帝的一条命,她现在就可以这么做。但她没有。因为她知道她父亲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爱的真谛,并非给予。而是尊重。
尊重对方是独立的人,有独立的思想,尊重她的言行和前进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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