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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想起不久前……
——“你要是想,我偶尔……也不是不能让你在上面。”
——“我对这个其实没太大要求,你高兴就好。”反正什么姿势都是他占便宜。
搞半天竟是0和1在互相推让位置……
他又想起萧玦毫无矜持地翻到他寝间,与他夜里幽会,又每每毫无矜持地逗弄于他的事。除了平阳那种恶女外,这世上有几个女子能做出这样的事?更何况,就算是平阳,也没办法轻轻松松就把他一个大男人抱来抱去的啊……
萧玦还真没刻意瞒过他。
寒冬腊日的,这金属甲衣摸起来着实有些冰冷。可薛蔺被冷得缩了手,还是兴致不减,抱起甲衣就想往放有炭盆的室内走。
萧玦看着他被甲衣冰得发抖,上前一步抢过明光甲,先朝自己寝殿而去了。
薛蔺脸色微微涨红,呵,大白天的就往寝殿走,不安好心。可还是追在后头,一路“喂喂,把东西放下,我自己搬”地进了寝殿。
跑进去后,就看到萧玦把甲衣放在支架上,再往炭盆旁边放。他有点担心:“放那么近,温度那么高,会不会变形啊?”
萧玦一愣,反射性问道:“这么简单就变形,那将士们在寒冬出征,岂不是不能升火取暖了?”
理智上,他知道萧玦这是站在他的立场上,替他考虑。关系若是公开,阿翁薛正文头一个就不会饶过他。
但身处其境,自己已经愿意为她舍生忘死,把一颗热乎乎的心捧到她面前了。她却能那么神态自若地拒绝,还要他“别冲动”。他简直觉得自己像是个傻帽儿。
“好,我不冲动。”谁特么稀罕捧着你拍着你,谁捧谁拍去!
薛蔺转身就走。
可一转身,他就后悔了。纸条的事他还没跟公主解释,现在就这么走了,万一她误会得更深了怎么办?
身后忽然响起一个声音:“陛下说公主是孽种,可得拿出证据来才是。人人都知道陛下与刘公虽为君臣,势同水火。刘贵妃又是刘公的女儿,谁知道陛下是不是恨屋及乌,故意污蔑她呢?”
这声调慢慢悠悠的,音量却是高的。
萧玦怔了怔,回头望向声音的主人薛蔺,一颗麻木的心刹时暖了起来。
义宁帝不过是看到挽回父女关系已无可能,临时起意做了刚刚的事,哪儿来的证据?只得怒道:“那贱人根本就不是刘雍的女儿。刘雍自己没有儿女福,从别房过继了一个女儿过来,还没送进宫人就死了。他心有不甘,又想侮辱于朕,就从剑南道找了个女支子过来。朕,朕,”皇帝抖着手,气怒交加,指着萧玦骂,“朕就不该留着这孽种!”
薛蔺听得面不改色,狗皇帝再怎么含血喷人,也是最后一回了。等回宫,他就让人把他软禁起来。
他一直记得他把小萧玦还回去那天,萧衍看他的眼神。那是一种想藏却又藏不住的欢喜,是幸灾乐祸,是带着恶意的凝视。
他看懂了他的眼神。那个人是把自己的亲生女儿当作了威胁他的人质。
这可真是一件可笑的事。
但他笑不出来。
心上人没了,这长得几乎和阿鸾一模一样,任何人看到都会觉得阿鸾婴儿时期一定就长这模样的小公主,是他唯一能借之凭吊心爱之人的存在。
他只觉得那花香有如轻云,托得他不管是身体还是魂神都轻飘飘的。
等到香云落地,他整个人也醒了过来。
都说浓睡不消残醉,他却有种饱睡后身心适意的感受。舒服地叹了口气,睁开眼,入目是陌生的石青色帐子。
有人隔得远远地,问他:“醒了?”
他惊得整个人弹了起来:“公主?!”
他看着平阳拍了拍手,一直跟在她身后的宫娥们马上熟练地抬出一匹布,将其展开后用手拉到头顶,围出一块四四方方的空地来。
而他和平阳就被围在这块临时帷幕的中央。
薛蔺吓得整个人都僵了。熟知历史的他,当然晓得唐人性情奔放,郊游时兴致一起,那些贵族子弟往往会命从人以布围成屏障,供他们与同行女伴在中间寻欢作乐。
可他没料到的是,有一天,这事儿居然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他一下子就后悔起来,早知如此,萧玦邀他留宿凤阳阁时,他就该答应!这下好了,一身清白竟然要葬身在老巫婆嘴里……
靠近油缸的一听,手伸到缸里一捞,放嘴里尝了也激动起来:“油,是油,真的是油!”说着,手又往缸里捞。
被萧川一把打掉了油手!
萧川拧着眉头,不高兴地道:“你们已经可以比旁人多领一份粮了,不要监守自盗啊。”
捞油的嘿嘿直笑:“我这不是太高兴了吗?”
其他人也指着捞油的那个哈哈大笑。
薛蔺抖了抖。然后又有些同情原主,喃喃自语道:“你现在也该瞑目了。你看,她死前也说了,她其实是喜欢你的。”
然后他又想到一个问题:萧玦特么上辈子到底是男是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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